,笑道:“荪儿休要鲁莽从事,我此来绝无恶意。”
原来这老者正是聂氏兄妹千里投奔不遇的鬼见愁司徒幽幽。
聂燕荪知此老素重言诺,绝无虚假,也就停手。
司徒幽幽笑道:“我那日因急事他去,不能久候,害得你兄妹二人平白多受了不少苦难,实在问心难安…”
聂燕玲抢着打断他的话头,说道:“十叔,你老人家可答应我不把刚才的活告知师父吗?”
司徒幽幽面色突转黯然,道:“你放心好了,那个自然…”
顿了一下,长吁出一口气,摇首道:
“我真想不到你师父竟会是这种人,我因早年受过他的恩惠,碍于情面,迫得参加落英峪歃血为盟之举,断魂谷之会,我虽未出全力,但洗大侠之死,我实难辞其咎。这事至今想起来,仍令我愧咎难安,你父母之死,我心中早怀疑惑,实想不到竟是你师父下的毒于…”
聂燕玲闻言,不禁想起故去的爹娘,掩面悲泣起来。
聂燕荪虽也是悲怆很甚,但他赋性较为刚毅,不似聂燕玲恁般软弱,仍能强自抑止悲怀,好言劝慰。
有顷,聂燕玲始止住哭泣,希冀地道:“十叔,你老人家可愿助我兄妹报仇?”
司徒幽幽沉吟了一下,缓缓地摇首道:
“这可办不到,我虽不屑你师父的为人,但我和他究属多年交情,要我一旦和他反脸成仇,却也是势所难为,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帮他就是了。”
又问聂燕荪说:
“荪儿,我看你适才发出的一掌,不似你师门之学,颇像是另外得了高明的传授,是也不是?”
聂燕荪点首道:“不敢相瞒,那是前辈异人甘大先生所授。”
司徒幽幽惊异地道:“可是号称‘黑伞’的那位?”
聂燕荪点首。
司徒悠悠笑道:
“你真是福缘不浅,竟能得到这位老前辈的垂青,他日成就实属不可限量,为你父母报仇之事,何不去寻他商量,能得他相助,岂不胜我多多。”
此言一出,聂氏兄妹胸中不禁同时燃起希望的火焰。
聂燕荪想了一下,倏又失望地说:“只是这位老前辈仙踪无定,人海茫茫,叫我去何处寻觅?”
司徒幽幽笑道:“君子报仇,三年不晚,黑伞虽行踪无定,但终有觅得的一天。”
说着话,天已大明,司徒幽幽看看天色,又道:
“时光不早,我此来本无人知,又不愿与你师父见面,留此怕被人撞见,诸多不便,就此去了,还望你兄妹多多珍重,慎勿鲁莽从事为要。”
语声方完,人已在林莽中隐没不见。
聂氏兄妹也下山向天柱山庄行去,公孙子颜见着二人笑问道:“你二人恁早去了哪里?”
聂燕荪恭谨道:“弟子等在落英峪时,本自以为武功不差,大可在江湖上走得,怎知这次出峪却是到处吃瘪,弄得几乎丧身异域。
这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之言果然不虚,遂决意今后加紧用功,以求无使师门贻羞,适才就是练功去了。”
这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虽老奸巨滑的公孙子颜,也不能听出有什么破绽来,反而自觉因存有私心,未将心法尽情传授,故他二人在落英峪诸弟子中武功独弱,累他们这次出谷,平白多吃了许多苦头。
心是甚觉歉然,但他究是城府深沉之人,面上不仅没显出任何迹象,反而故作欣慰之态,道:
“你二人能自知用功,也不枉我十年来辛勤栽培的苦心,但望你二人能本此志,不断努力,他日必能成为武林中第一流人物,你父母在九泉有知,当也感到欣慰。”
聂燕荪腹中暗自狠狠地骂了一声:“好奸滑的老贼!”
表面上仍是极其恭谨,感激地说:“师父如此爱护我们,徒儿等虽百死也难报师恩于万一。”
公孙子颜笑哈哈地道:
“徒儿无须如此,这也是我做师父的责任,时光不早,由此去西岳路程不近,你不是和秦、于二位前辈有约吗,也该去了,勿使人家久候。”
聂燕荪道:“敬领师父吩咐,我这就去了。”
俯身行礼,正欲离去,公孙子颜又道:
“荪儿,你此行务要设法把秦、于二位前辈邀来,他二位均是当世奇人,我仰慕已久,只恨无缘识荆,如能藉机结识,我也好一偿多年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