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厅,余夫人面上显露着焦急神色,钟斗明不住劝解。
余天平蓦地现身,三人不由又惊又喜。
余天平向钟斗明夫妇行过了礼,一步抢到余夫人身前跪了下来,哽咽道:“孩儿不孝,害娘担惊受怕了。”
余夫人抚着爱子面颊,霭然地道:“你瘦多了,为娘有钟伯伯与朱姑娘陪着,什么都不怕…”
“朱姑娘的事,娘知道?”余太平道。
余夫人道:“她瞒得我们好紧,一直到昨夜救我出来,才告诉我,这孩子既是你师父之女.身世又孤苦伶仃,你要善待她。”
余天平唯唯应了,又仰望着余夫人面孔道:“娘受苦了。”
余夫人抚着余天平头发说道:“你父生前常说:‘勿计后果如何,但问此事当不当作。’如今你不仅为你师父洗雪十三载沉冤,同时你个人已与中原武林命运息息相关.为娘老了,不要为我打算,男子汉,大丈夫,要作堂堂正正的人,轰轰烈烈的事。”
钟斗明是个愤世嫉俗,看透人生,宁可与鬼为邻,不愿与人交往,心存出世之念的老人,所以自号“墓园逸士”
他刘余夫人这番鼓励爱儿的话,与母子二人面临生死关头的这份镇静功夫,也不免由衷敬佩,撅着花白的长须,笑道:“贤母声口.毕竟不同。”
余天平道:“朱姑娘呢?”
“九派之人已找到此地,她正在护庄河前与他们理论。”余夫人道。
“这是孩儿的事,不能由她担当。”余天平道。
他霍地立起.转自走出大厅。
余夫人高声道:“平儿!勿坠家声!勿忘父训。”她忍着两行珠泪未掉下来。
“平儿知道,娘自己保重。”余天平道。
余天平走出庄外,只见白衣胜雪、娇美如花的朱小秋持剑挺立在护庄河的木桥上,面对着百余武林人物。
护庄河宽逾三四十丈,只有这条宽仅数尺的木桥,朱小秋站立桥中,百余武林中人除非闯翻了她,否则无法冲进“邙山鬼庄”
百余武林人物之前,一字排开,站着九个高矮不一,服饰不同的人,正是当今九大门派掌门人。
右第一,是个穿着灰色僧袍,面色红润,须髯如银的老和尚,乃是“少林”派掌门人—
—大觉禅师。
第二人,身穿天蓝色道袍,貌相清癯,黑须飘拂胸前,正是“武当”掌教——离尘子。
第三人,是个身形纤小,眉目清秀的中年比丘,乃是“峨嵋”派掌门——四明师太。
第四人,身形瘦长,穿着青色道袍,须发花白,正是“青城”掌教——木元道长。
第五人,一袭玄色道袍,鹰鼻鹞眼,面色惨白,乃是“崆峒”掌门——白骨真人。
第六人,面如满月,须发如漆,正是“点苍”派掌门人“美髯公”欧阳午。
第七人,是个身穿绿衫,面色姣好的中年美妇,乃是“衡山”派掌门人——“铁观音”
李吟风。
第八人,是个玄服劲装大汉,乃是“华山”派掌门——“黑衣孟尝”柳庄。
末首第—人青袍黄绦,缺了一臂,正是“黄山”掌门——“金轮大侠”齐子玉。
余天平与这九个人皆末见过面,但平日听汪剑志谈起过他们的相貌与人品,所以他一眼便认了出来。
余天平甫一现身,朱小秋适巧背对着他,尚未发觉,九派中人有些已经看见,只因不识,正在指手划脚地谈论。
余天平叫道:“秋妹!我来了。”
话声中,几个起落,已经纵到朱小秋身旁。
朱小秋大喜叫道:“天平哥I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
九派中人已听到二人对话,知道是正主儿到了,一齐鼓噪起来。
余天平插口道:“有话等会儿再谈。”
向前走了几步,站立桥头,距九派掌门只有五六丈远近。
余天平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面对九门派百余人众,毫无怯意,目光左右扫视了一遍道:
“在下余天平,闻说各位劫持家母,意在使在下出面,如今特地赶来,不知有何教诲?”
后面九派门下,又一齐鼓噪起来,有些喊杀,有些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