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余天平以为又是传授什么内功心法,依言坐好,只觉天山一残将一只手按在顶门之上,余天平觉得有点不对,正待询问,蓦地一股热流自顶门上向体内冲来。?
这股热流来得太快,余天平立即昏迷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余天平悠悠醒来,想起前辈,急向身后看去,只见天山一残气息奄奄,倚在壁上。?
余天平名师之徒,自是知道各种增添功力之法,大惊失声道:“前辈用醍醐灌顶大法?…”
天山一残喘息道:“嗯!老夫原本还不服老,这几日以神功授你之时,亦曾自行演练,才知衰颓之年,果然无法再有进境,顿觉活着了无意义…”?
余天平道:“前辈不愿再练武功,也该随晚辈回去安享天年?…”
天山一残不理余天平说些什么,又说道:“老夫庸碌一生,虽无恶迹,却无善行,近年深感愧怍,今日忽然想起,将功力转注于你,你我已成一体,岂非你去行侠仗义,就与老夫亲手所作一般吗?…”
到此,几乎说不下去,哪里还像一位绝世高人。
余天平将手按在天山一残背上,预备将己身内力输了过去。
天山一残奋起余力,怒声道:“你敢?…”
余天平只好收手,抱着天山一残,只听他问道:“臭小子,老夫的话对吗?”
余天平痛泪盈眶,哽咽着道:“对!对!可是前辈太苦了。”
天山一残看着余天平,挣扎说道:“虽只短短五日时光,但你天资聪明,恩师的神功你已经领悟十之六或,再加上我的功力,如今你已是武林中罕有的高手,望你好自为之…”
余天平泣不成声,天山一残用颤抖的手替他擦干眼泪,微笑道:“老夫死后,你将遗体丢在潭中…”
余天平道:“那怎么可以?”
天山一残断断续续地道:“你用不…听话…报答…老…夫吗?”
余天平凛然道:“晚辈不敢。”
俯首一看,天山一残眼中神光已散,嘴唇虽在蠕动,已经没有声音了。
不一会,天山一残两眼合拢,含笑长逝。
余天平跪在天山一残遗体之前,哭泣了足有一个时辰。
忽听,洞外有人说道:“老鬼哭起来了。”又有一个声音道:“不,不像老鬼的声音,去看看。”
余天平擦干眼泪,抱着遗体轻轻沉入潭中。
蓦地想起,如被那贱妇手下发现,一定会惊扰天山一残的遗体,使他泉下不安。
忖思之际脚步声越来越近,余天平贴着洞壁凹处站着。
不—会,两个黑衣大汉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余天平候他们走近,一闪而去,疾点二人昏穴,顺手抓住二人衣领,拖至洞外草丛中放着。?
翻身回洞,抽出乾坤剑,右剑左掌,将万载寒潭顶上及两侧洞壁一阵狂剁猛劈。?
余天平在这五日之内,获得丐仙的神功绝艺,及天山—残用醍醐灌顶之法增注功力,如今功力岂同小可。
但见火星四溅,断石纷飞,洞壁纷纷塌了下来。不到一柱香功夫,万载寒潭已被山石填满。
余天平又向万载寒潭拜了一拜,含泪出洞。
他知道那两个黑衣大汉,两个时辰以后穴道会自解,所以没有再去理会他们,迳从原路出了九龙堡。
出九龙堡之后,余天平一面赶路,一面寻思逍遥杖之事,天山一残所说实在难以置信,其中定有别情,无奈人已死无法对证。
还有,天山一残与恩师必然认识,这次会面,本想细问,只因忙于练功,又错过机会。
另外有些与假管夫人及天龙国有关的事,也忘了问,不由有些懊恼。
回程,余天平为了两件遗物,先向王屋山驰去。
当日正午时分,余天平赶到王屋山那座破庙,依着汪剑志所说,在那神案下青石板底,取出鱼肠金镖与万言遗书。
余天平看见神案前的破蒲团,那日罗浮七侠相救自己,情景历历在目,如今罗浮七侠,死的死,伤的伤,不由心下惨然。
正在神思昏昏之际,陡地有人厉声喝道:“混小子,滚出来!”
喝声刚劲,震得梁柱上尘埃簌簌直落,显见是个内家绝顶高手。
喝声入耳,余天平便觉得甚是熟悉,心神一敛,左掌虚握,右掌护胸,大步走出庙门。
抬头一看,庙外林前站着一个身穿黄色僧袍,披着大红袈裟,身躯魁伟,浓眉虬髯,面色如铁的喇嘛。
余天平沉声道:“是你!”
正是在九龙堡会过的铁禅师。
忽觉林内有轻微声息,余天平面寒如冰地道:“还有三个人为何不一起出来?”
如今余天平功力非同小可,当真能听到虫行蚁走之声。
铁禅师冷冷一声道:“混小子,你的功力长进了。”
声音未完,林中已鱼贯走出三个同样衣着的喇嘛。
第一个,身躯胖大,肤色橙黄,手提一根金黄色禅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