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情形,以普通兵刃去挖掘那坚硬的花冈石地面,那是非常吃力而又收效甚微的。
因此,一开始,叁个人的心房为之往下一沉,互相投过一个无声的苦笑。
一个阴冷的语声,由大厅顶上传下:“别枉费心机了!如果这地面能这么轻易挖通,这个古墓,也就不成其为龙潭虎穴啦!”
假杜少恒冷笑道:“我认为不过是一个蛇穴鼠窝而已!”
那阴冷语声道:“光是咀硬不管用,你们叁个何妨抬起头来瞧瞧…”
其实,不用抬头,即使用他们的眼角馀光,也可以看出,四周的黄绫帐幔在徐徐升起,现出石砌的墙壁和十数道的蛹道口来。
紧跟着,一阵疾面过处,四周火把也随之熄没。
杜少恒促声喝道:“二位请当心,不必再管我了…”
只听司马元怒喝一声:“鼠辈找死!”
假杜少恒也几乎是同时怒喝道:“贼子敢尔!”
尽管是在伸手不见五指,又是由明乍暗,视力暂时役法适应的情况之下,但司马元与假杜少恒二人的反击却是准而且狠。
随着他们的怒叱,两声凄厉惨号同时传出,在古墓中四壁回音衬托之下,显得格外令人惊心动魄。
暂时之间,形成一片死寂,连彼此间的呼吸声也听不到了。
只有那令人闻之恶心的血腥气,在逐渐扩大中。
大厅顶上又传下那阴冷语声道:“那已经脱困的两个请听好,立即自动放下兵刃,停止反抗,否则…嘿嘿嘿嘿…”假杜少恒与司马元二人没有任何反应,大厅中仍然是一片死寂。
不过经过这一片刻的缓冲,杜少恒的视力,已逐渐能适应,他已隐约地看到,司马元与假杜少恒二人,双双已长剑护身,迅疾地闪入大厅左边的一条甫道中。
紧接着,却传来一丝细如蚊蚋,但却很清晰的语声道:“杜兄你要多多保重,暂时逆来顺受,我会设法来解救你的!”
闻声知人,那是假杜少恒的真气传音。
杜少恒在心中苦笑着:“但愿你们能安全脱险就好啦!”
忽然,一缕令人闻之心荡的异香,随风而至。
杜少恒心中“不好”的念头尚未转完。
当他醒来时,发觉自己是躺在一张颇为宽敞的雕花大床上。
室内陈设也颇为豪华,在室顶柔和珠光照映之下,一个年约十七八的青衣侍女,由一旁盈盈站起,娇声说道:“娘娘,杜少侠已醒过来啦!”
“哦!让我出来瞧瞧”随着这娇甜而富有磁性的语声,一串环佩“叮当”声过处,一位身着粉红宫装的丽人,缓步而入。
这刹那之间,杜少恒已暗中运气试过,自己的“气海”穴已被封闭,暂时已形同常人。
好在他已经是迭经大风大狼的忧患馀生,尽管明知自己处境险恶,吉凶未卜,但他却看得开,反而以平静的心情,向那宫装丽人打量者。
她约莫是花信年华,很美,也很媚,体态更是纤你合度,婀娜多姿,说得上是增一分太肥,减一分太瘦的长得恰到好处。
那高挽的云髻上,一移金步轻摇随着她轻盈的莲步而颤动,直似凌波仙子,冉冉而来。
这情形,使得这位算得上是曾经沧海,阅人甚多,而又身陷危境中的杜少恒,也不禁暂时忘去一切忧仇地为之怦然心动。
宫装丽人带着一阵醉人香风,挨着在床沿上坐下,向着杜少恒美目含神地媚笑道:“杜大侠你认识我?”
杜少恒回答的也颇为技巧:“是啊!好像曾经在那儿见过?”
宫装丽人笑道:“是吗?再想想看,究竟是在哪儿见过?”
“哦?我想起来了,是在瑶池王母的蟋桃大会上见过。”
宫装丽人“格格”地媚笑道:“杜大侠,你将我捧得太高啦!”
“不,我说的是由衷之言,否则,阎王爷罚我下一辈子还打光棍。”
“光棍?有‘大情侠’之称的社大侠,还能算是光棍?”
“为甚么不能算光棍?除了孑然一身之外,你说,我还拥有一些甚么呢?”
宫装丽人俏脸一整,道:“我很荣幸,误打误闯,留下来的,居然是你这位真正的杜大侠。”
“应该说是咱们的缘份不浅才对。”
“此时此地,还能说出悄皮话来,你这位“玉面修罗”也实在是豁达得可以。”
“如果我愁眉苦脸,你就能同情我,而放我走吗?”
“那可不一定,”宫装丽人淡笑着问道:“你也不问问我是甚么人?”
杜少恒道:“你是甚么人,与我不相干,我所急于知道的,是司马元与那冒充我的人的情况如何?”
宫装丽人俏脸一沉道:“你可真够义气,不问自己的吉凶,却去顾虑朋友的安危,我问你,那个冒充你的人,究竟是你的甚么人?”
杜少恒回答得很乾脆:“不知道。”
“不知道,鬼才相信…”
“信不信由你。”
“杜家只有你这个宝贝儿子,也没有传人,这是江湖上人所共知的事实,但那个冒充你的人,他的武功路数,却和你完全一样,这该如何解释?”
“你问我,我去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