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不能为了区区气色之凶,便轻轻改变意念…”
灰袍僧人叹息一声道:“施主侠肠傲骨,老衲无法勉强,但我袖中占卜,经常颇验机微,意欲奉告施主四句卦语,不知施主可愿记一记吗?”
公孙化虽然急于赶路,但一来看灰袍僧人品貌不俗,面有神光,二来人家分明又全出一番善意,不便过份拒绝,只得点头说道:“大师盛意可感,在下那敢不恭记金言…”
灰袍僧人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面色庄严地,缓缓说道:“逢紫则凶,逢白则吉道宁可酉,不可近酒…”
公孙化听完这四句似偈非偈之语,抱拳恭身,谢过灰袍僧的指点教言,含笑说道:“多谢大师,请教大师法号,上下怎样称呼?”
灰袍僧人却微笑道:“老衲悟非,施主怎样称谓?”
公孙化道:“在下-姓公孙,单名一个化字,因心急寻人,就此拜别,他日江湖有缘,再领教大师教益!”
话完身形转处,不再稍作勾留地,向那座耸立云霄的西南高峰飞驰而去。
那位身着灰衣袍的悟非大师,目送公孙化背影,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叹息!公孙化几经转折,觉得业已驰出数里,但那座高峰却依然屹立在西南月影之中,彷-丝毫末接近。
他平时酷爱游览登临,懂得“望山跑死马”的道理,只得耐着性儿,继续向西南行进。
月夜深山本极幽静,但如今却不寂静了。
因为有一缕歌声,起自左侧方约莫数十丈外,-破了那种既颇可怕,又颇可爱的空山岑寂!歌声甚甜,歌词甚美,唱的是宋代女词人易安居士李清照一剪梅:“红藕香浅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适才那灰袍僧人苦劝公孙化改变方向,莫去西南,他都执意不听,但如今却在一听歌声之下,便立即掉头左驰,行向歌声来处。
这阕李清照的一剪梅,作得虽佳,竟能对数百丈以后的公孙化,具有如此吸引力吗?不对,对他产生吸引力的,不是歌词,而是歌声。
公孙化起初听来,歌声绝似叶白!但经改变途程,寻近歌声来处以后,他又发觉歌声只有八九分与叶白相似,却非发自叶白口中。
面前五六丈外,有片高约数丈的陡峭山壁,歌声便是从壁后传来。
公孙化虽然听出作歌女子,并非叶白,但因喉音有八九分相似,认为或许是叶白来此相寻的至交姊妹,自然不肯中途折返,索性看个究竟?那片山壁,虽然陡峭,但高度只有数丈,那里难得住他?人到壁顶,往下一看,不禁暗自惊奇!那作歌之人,是个妙龄青衣少女。
公孙化从歌声的娇脆甜美之上,自然对作歌人是位少女一事,早在意中,他所惊奇是这少女不单喉音与叶白有八九分相似,连相貌身材方面,居然同样有八九分相似!她们之间,有两项区别,一项是一望而知的明显。
另一项则是非与事人相当熟识,无法加以辨认的隐晦区别。
所谓明显区别,则是叶白缟衫如云,一身白衣,这作歌女于,却是一身青衣。
明显隐晦区别,则是叶白眉目清秀,这位青衣少女的眉目之间,却充满了一片飞扬荡逸的艳冶的气息。
公孙化起初以为双方既然喉音貌相均颇似,则这青衣少女极可能便是叶白来此相寻的至交姊妹!但等他发现两者之间的那种隐晦区别后,却又否定了自己所作假设。
因为他心目中,把叶白视为圣女,坚信薰莸不共器,冰炭不同炉,像叶白那样高雅纯洁的女孩子,不可能与这显像荡妇妖姬的青衣少女,结莫逆之友!“壁上之人是谁?为何鬼鬼祟祟,彷-见不得人一般,躲在壁顶,向我窥视?”
她言语之中的“鬼鬼祟祟”四字,骂得公孙化不再悄然退出,剑眉挑处,飘身纵落,向那青衣少女,抱拳说道:“在下是来六诏寻人,偶然过此,并非有意窥视,请姑娘莫生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