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完,有了弱点,别的却有独到之处。狄遁本领虽高,如非知道凶僧护穴匕首被陶元曙坎离钉击碎,伤了要穴,又是先有成算,埋伏高崖之上,乘其妄用毒手纵起伤人之际凌空下击,也决制他不住。此时凶僧自知必死,本就打着捞上一个是一个的主意,及听假话被人叫破,越发愤恨,决计提前发难,事如不成,立即自杀,一面盘算毁污宝物之策。
不料葛鹰老谋深算,早就识破好谋,立意想他人前出丑,自食恶报,正想把话扣紧再下杀手,一见黑摩勒不听招呼,上前动手,虽知爱徒机智胆勇不会吃亏,终不放心,忙用内家真气,一掌将人挡开。凶僧早准备好的一口劲气刚往外喷,黑摩勒已然纵避一旁,心中恨毒,一不做,二不休,豁出多受伤痛,就地跃起。因知在场诸人无一好惹,只有几个小孩最软,刚照准唐氏兄妹一掌打去,耳听众声怒喝。查洪首先鬓发皆张,劈空一掌打到,查牧跟手一掌,先把诸小弟兄挡退,狄遁己抱唐枢飞起。凶僧武功虽好,毕竟重伤之余,强忍胀痛,拼命出手,减去好些力量,查洪又是一个老童男,力猛气纯,货真价实,这劈空一掌先吃不住,掌风相接,人被挡退了两步,觉着胸前扫中了些,脏腑皆震,手指又作奇痛,自知无幸,忙回右手二指,往朝腹问刺去,又听一声怪笑,面前人影一晃,双手已被葛鹰掳住,就势一抖一拗,双腕齐折,痛彻心肺。凶僧怒极,强运劲气,张口就喷,哪知内伤越重,真力不济,吃葛鹰迎面啐了一口,再也支持不住,怒吼一声,仰跌在地,几乎晕死。
这原是瞬息间事,凶僧倒地以后,人便不能转动,急得喘吁吁怒骂不已。葛鹰也不理睬,容他把气略微缓过,才笑问道:“骂人无用,你把宝物藏放何处?免我费事你也吃苦。”凶僧早已横心,怒骂:“葛鹰鼠窃狗偷!宝物现在天目后山岩洞之中,你们不会寻出?如不放心,容我在此多活两日,寻它不到,再由你们这伙鼠辈尽情服侍便了。”
葛鹰故意说道:“我和车老花于(神乞车卫,丐中异人,事详《云海争奇记》)同一传授,会锁骨酸心之法。平生处置恶人,老觉他们害人太多,一条狗命不够还债,照例要他多吃一点苦头。不过我和车花子不同,任他多恶,事要眼见,被我当场捉住,或是有心欺我,才肯下手。久闻你这秃贼到处奸淫妇女、残杀善良,一死本难蔽辜,但我不曾眼见,还肯稍微容让。你如不说出真实地方,却休怪我手狠。”
凶僧怒喝:“老狗鼠贼,休要发狂卖狠!活已说完,随你便吧!”葛鹰笑道:“我再问你一句,此宝所在之处,必有宝气上升,你用什方法将它掩住,看不出来?”凶僧冷笑道:“老狗!你连这点都不知道,还吹什么大气?此宝最忌血污,我因防人看破,已用人血浸过,你便寻到天目山,也看不出来了。”
葛鹰笑嘻嘻道:“这些话是真的么?你好容易谋财害命,得到手内,舍得把它污毁么?本心逼你自己吐口,你偏要我费事。到时生死两难,却休怪我不留情面。”凶僧闻言,忽想起仇人莫真和神乞车卫一样,会点那七绝穴道。如被点中,四肢绵软,不能言动,周身酸痛麻痒,钻心透骨,哪怕一张薄纸拂将上去,也比刀割还痛十倍,要痛上好几个时辰,才狂喷黑血而死,端的狠毒无比。方才还曾对我恫吓,怒火头上,如何忘了?心念才动,又不愿输口,刚急喊得一声“老狗”葛鹰手已伸向胁下,先将气穴点破,跟手又是一下,再朝凶僧口边一捏,下巴便掉了下来。凶僧卧在地上,干看着急,不能言动,尚还不知厉害,方想这类点穴仍和寻常一样,除点时身上发麻外,并无传言之甚,耳听查-埋怨葛鹰:“话未问明,如何点此死穴,又将他口封上?看你老偷儿如何问法!”
葛鹰笑答:“问也不说,懒得费事。此是他平日为恶太多,鬼蒙了心,不听好话,自作自受,不能怪我。”查-又问:“那宝物呢?”葛鹰气道:“查老二,难为你混了多年,这点事也看不出。再不相信,我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