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顶遇敌之事。燕贼狡猾,未见冯、宫二贼,不知底细,只说:“对方人多,五十里内不必动手。冯、宫二人尚在后面,不知这些小狗男女是否来此赴约。”五贼闻言大怒,立照所说迎去。燕贼随即藏起,准备相机行事。登高遥望,见宫祥在另一条山谷中如飞逃走,忙即迫去。
另一面,钱文通接到曹景第一次书信,果不肯亲自出山,只命三子往随冯、燕二贼商计行事。钱氏弟兄和燕飞来最是投机,还到燕家住过些日,忘年之交,一听来人说冯、燕二贼往黑风顶未回,妄想借此去寻壶公讨教,但防人多不见,托故后走,约好见面地方,先后上路。本意自己路熟,可以抢在前面,哪知前行五贼脚程真快,急于寻到三老贼,身边又有冯吉所留地图,又是先走半日,到了盘蛇谷方始赶近。正走之间,忽听前面喊杀之声,登高一望,便追了来。一到便看出敌人年纪虽轻,本领个个高强,内一白衣蒙面人更是厉害。满拟每人均有一口好宝剑,必能取胜,不料敌人的剑比他更好。内中钱成最是手黑,见江明剑法竟是正宗传授,好生惊奇,正发暗号,想令两弟将家传独门飞刀施展出来。
先是李玉琪独斗吴、朱二贼,已是有胜无败。江小妹忽将所斗贼党连人带铁棍一齐斫为两半,觉着玉琪以一敌二,无人相助,不知玉琪别有用意,不愿全杀,二贼地趟刀又极巧妙,前后呼应,要想除去一个不是容易,正打主意;误认势单,飞身上前就是一剑。对面那贼正是吴班,见小妹年轻,刚想说便宜话,身子往旁一滚,打算虚架一刀,用拐去撩敌人的腿,不料敌人力气大得出奇,连她本人也不知道。小妹见吴贼滴溜溜一转,剑便斫空,正想就势进攻,看出敌人一手持刀一手持拐,对准自己腿部点来,满脸诡笑,神态可恶,不禁有气,耳听玉琪口呼:“大姊且慢!我杀此贼。那一个要留活口。”也未注意,跟着一剑刺去。
吴班往后一仰,身便倒地。本意施展地趟刀,就便说两句便宜话,方在笑骂:“乖乖快来!”小妹见第二剑刺空,看出敌人身轻灵巧,刁猾异常,恨到极处,想起自己力大,何必非要用剑杀他?心中一动,手起一剑“拨草寻蛇”横扫过去,为防敌人往右翻逃,人也随同纵起。吴班死在临头,还想乘机调戏,左手短刀一晃,身子一滚,正打算用右手的拐向敌人点去,一见小妹纵起,哪知厉害,色欲蒙心,连另一白衣强敌全都忘记,以为自己就地三十六滚擒拿手比地趟刀还要厉害,敌人只被捞住一点,休想逃脱毒手。当是现成便宜,随同一滚之势,拐交左手,再将身子一闪,一伸右手,想抓小妹的脚。
说时迟,那时快!吴贼人在地上手脚并用,转风车一般,不时前纵后跳,左闪右避。本来敌人多高本领也难伤他,只一扑空,稍微疏忽,死活便在他的手内。不料凶星照命,小妹立意杀他,手中又是一口削铁如泥的宝剑,吴贼想逃都难,况是迎上前去。双方原是同时发动,转眼之间,吴贼刚将兵器并向左手,瞥见寒光耀目,觉出敌人宝剑不是常物,手中刀拐已撩将上去,铮地两声,连刀带拐全被削去了一段,暗道“不好”心中一惊,色念依然未消,左手业已伸出,以为身法巧妙,只要抓住敌人的脚,一扭一滚,对方便非倒地不可,做梦也未想到敌人这一脚竟有好几百斤气力,上来乃是虚势,身子还未落地,一见吴贼手到,左脚一撒,凌空一腿,右脚便朝手上踢去。
吴贼本可避开,偏吃了手快的亏,看出敌人凌空施展鸳鸯腿,还在高兴,断定不会抓空,竟将左手刀拐一松,就势滚扑,双手并用,身子一躬,脚跟贴地,打算就势将敌人右脚用双手抓住,人也同时纵起,手中再一用力,敌人立时周身酸麻,有力难使,便可任性调戏一阵,死活由心。就这心念微动,时机一瞬之间,猛觉右手腕已被敌人踢中,好似受了钢铁重击,奇痛难忍,同时人也倒纵出去。小妹见敌人挨了一下重脚,只怒吼一声,照样还能倒纵出去一两丈,身法灵巧已极,其急如箭,不知手腕已被踢断,怒火头上,正想上前追杀。
玉琪见小妹赶来相助,心想:早点除去一贼也好。刚和朱贼对打,本意二贼中朱贼更是淫凶可恶,本领也最高,打算将其除去,将吴贼放走报信,免得全数杀死,老贼曹景多加戒备。正向小妹通知,忽见吴贼辞色轻狂,出口调戏,不由怒从心起,刚把前念改掉,恰巧吴贼由斜刺里箭一般倒纵过来,痛极心慌,没看准去路,正落身前,相隔只两三尺,对面朱贼恰又吃了点小亏,受惊纵退,便不再往前追,回手一钺,打死地上。
朱贼看出战场上形势大变,冯、宫二人始终未见,燕飞来约好当地相待,忽然失踪,敌人越来越多,自己这一批同党死了四个。钱氏弟兄本领虽高,并无胜意,内中钱能被三个敌人上下夹攻,反有一点手忙脚乱,料知不是好兆。否则,以燕飞来的本领和为人,又那么痛恨仇敌,断无不见之理,就许先遇仇敌,或死或伤多在意中,再不见机,休想活命。念头一转,乘着男女二敌停手说话之际,慌不迭仗着一身好轻功,手脚并用,一路攀援纵跃,转眼到顶,翻山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