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说此时有人妄自行动,便当他仇敌看待,合力杀死。"
"少女原早料到此举危险,一见众人异口同声这等说法,就是内中藏有对头,也无法下手,随将昨夜所演幻术障眼法的隐秘分别当众演习。有那巧妙的恐众人看不明白,还连演数次,便令门人将那暗中准备的东西送往人丛之中分别传观。众人才知除了手法便是火药和各种奇怪草花,十九由于人工制成,只有医药是真。想起平日迷信之害,十九醒悟,激烈一点的山民并说回去便向本寨神巫质问,令其真显神通,否则便要杀以除害,一面随同欢呼。少女又将各种药草灵效以及制法当众说出,最后惨笑道:"我不久必为仇敌所害,只请大家不要忘记今日便了。本想听其自然,但恐她们将我害死之后又去装神闹鬼,说我为神所杀,惑乱人心,好在我心愿已达,不愿再活人世,方才暗中已有准备,你们看清,再有半盏茶时非死不可,此我自愿,并非鬼神降罚。"说完人便端坐不动。众人见她虽是满面笑容,一点不像服毒神气,知她言行如一,全部惊慌,正在同声哭喊,求她不死。因少女先就说好不许人近前,又不知她如何死法,一时哭喊之声震撼山野。那些门人早就得到师父告诫,听出人已服毒,越发痛心,方要起身赶过,刚哭喊得两声,少女业已阖拢双目,端坐而死。"
"众人先没想到死得这快,后来见人不动,又听门人举哀,说已断气,周身冰凉,全感激她的好处,又见死得如此从容,笑容未敛,不带一丝苦痛,便代她建了一所庙字,将人好好安葬。经此一来,各寨神巫大失信仰。又隔好几十年,别族妖巫渐渐死灰复燃,姬家人一族却知是假。因其生前传授的人甚多,非但医药灵效,仗以为生的山人甚多,那些障眼法也都知道。姬棠之父以前便以往来山墟行医为业,知道好些妖妇门道。孟龙父女和寨中蛮人经她一说,方始恍然大悟。虽知妖妇邪法全是幻术骗人,并非真能役使鬼神,但知妖妇决不空说大话,既然将她得罪,早晚必来侵害。兰花业已发令,选出好些胆勇之士,分班去往森林两处要口防守,一面命人去往林中埋伏窥探。因恐凤珠忧疑,并未惊动。"
再兴听完,正想赶往对岸探询,共商应付,忽一女兵走进,说:"夫人请往一谈。"
再兴听她专喊自己一人,不知何意。入门一看,人已起身,正在梳洗,说:"自带伤药本极灵效,当地所制更好。来时雨中失足,都是浮伤,未动筋骨,只为人大疲劳,看去厉害,实则伤甚轻微,上药之后睡了半日,业已快要复原。"再兴对凤珠本极关心,见她从容笑语,比起日里要好得多;兰花再一高兴,把各房纱灯全都点起,明灯如雪,到处花影离披,看去更觉丰神绝代,仪态万方。凤珠请再兴坐定之后,四目相对,也不开口。再兴也不知说什话好,呆坐了一阵,忍不住叫了一声"姊姊"。凤珠笑问:"二弟有话请说。"再兴原是心乱神迷,枯坐发僵,脱口喊了一声,实在无话可说,闻言面上一红,又停了停,才将心神勉强镇定,笑问:"姊姊伤在何处,真个痊愈了么?"
凤珠见他方才业已问过,二次又问,暗中好笑,从容答道:"伤口虽未脱痴,已无痛楚。你们几时成婚,如何不使我知道?每次派人来此,均说到此就被打发回去,也未提起。只去年命两女兵来送衣物,住了两天才走,说你四人常同出入,耕种田地。我知兰花、姬棠均通汉语,年轻的人自然投机。听王翼说你弟兄二人同住一间,一点不知你们夫妻之事,好似不愿我知道喜信。你只到后来了一封谢佶,以后均由王翼一人写信,你只附笔问候,不能怪你。这样瞒我,兰花可知道么?"
再兴不惯说谎,对于凤珠又最感激敬爱,略一寻思,照直回答说:"兰花刚一订婚,便令王翼写信禀告,那信我也见过,不知怎会姊姊不曾接到,许是奸党闹鬼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