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三个,相隔还有丈许,女的刚拼命一刀将当头扑到的凶狼砍杀,人便力竭倒地,晕死过去,爬不起来。幸而三人到得快,后面群狼俱都饿极。这类野兽又最残忍,同类只一倒地,立时自相残杀,抢先啃咬撕吃。先死三狼连骨头都被拆散,还有一狼正打算向人扑去,被寨主纵身一流星打飞老远,女的才得保住。这时狼群先后赶到了好几十,人才二个,狼多人少,那两猎人先还害怕,不敢过去,只打了两火枪,不是寨主这双铁流星和那轻快的身法,连他本人也保不住。他正把住洞口,独敌群狼,转眼之间打倒了五六只。乘着凶狼残杀同类,将女的冒险抢抱进去,又用暗器打倒了三只。群狼接连伤亡,欺他一人,仍不肯退,反倒厉声怒嗥,狼来更多。同去十几个猎人也都赶到,他们打狼均有方法,连放了两排火枪,狼群方始逃窜。跟着山中隐居的那位老前辈也带人赶到,几面夹攻之下,竟将狼群一扫而光。寨主一个人便打死了二十五只。
“这厮父女也被救醒转来,说得身世处境十分可怜,哀求携带出山。寨主为了追狼,离洞较远,那位老前辈又当他已走,偶出赏雪,无意之中相遇,匆匆谈了两句,各自追杀逃狼,并未回转。这位老前辈性又孤僻,并不知道洞中还有病人,女的再三哭求,说是山中没有良医,非跟出山不可,人又生得十分美貌,寨主心生怜爱,不忍拒绝,始而打算送到前面镇上延医服药,送些银两各自上路。谁知到了船上,女的原是饥寒交迫,又太疲乏,吃饱之后,换上寨主所买衣服,越发显得貌美好看;加上救命深恩,万分感激。老的得到衣食,病虽未好;人也有了精神,千恩万谢自不必说,再三和寨主说,乃女飞鸿少年丧夫,尚无配偶,今感救命之恩,如不嫌弃,无论为婢为妾均所心愿,自己也得跟着养老,实是万幸。说时女的便跪在面前,不肯起来。寨主人虽精明,面软心热,先听对方因人规矩,甘受仇敌侵害,在有一身本领,不敢反抗,逃来山中,几乎送命,业已无家可归,本就动了怜惜;又见女的美貌温柔,样样讨人欢喜,意思如此至诚,怎么谢绝?答应她一同回转她都不肯,非要献身为妾不可。一时疏忽,为色所迷,居然答应,井还为他父女另雇一条较大客船,仗着人少船轻,彼时水路比较尚还好走,竟将这两个祸胎带了回来,纳为侧室。
“老贼自早痊愈,日子一久,这父女二人的本领也都看出,老的本事更高。据寨主私底下说,连寨主本人也未必是他对手。初来两年,虽觉这父女二人形迹可疑,料定内中必有隐情。因这厮机警能干,好几次君山来贼均被这厮化装头目,将那些软硬一齐来、打算示威、逼我们投降的贼党吓退回去,样样得用。寨主非但对他极好,反觉对方受有救命之恩,女的虽是侧室,也算翁婿之亲,平日照样喊他岳父,认定是个大帮手,丝毫没有想到别的,对他真实姓名来历虽曾怀疑,因向女的探询两次,答话含糊,恐他父女多心,早就不再探询。本来十分尊敬,寨主夫人病死之后女的又扶了正,翁婿之亲,这还有什说的?谁知老贼人面兽心,当初原是仇家追逼,逃往山中病倒,遇救之后来此避难,救命深恩早已忘记,反将寨主当成仇敌看待,暗中想好阴谋毒计,只等时机一到便要下手,寨主先还一点不知,近年忽然觉着老贼推说年老,要人照应,已连用金银买了两个美妾,心还不足,常时托人物色不算,又推说出门访友,先带回几个少年妇女,乃女飞鸿常为此事和他吵闹,以及许多可疑形迹,先仍当是恐他父亲年老荒淫,伤了身子,没想到别的。上月夜里回转卧室,看出乃妻房中有两妇女正在互相低声讨论,一个还有哭音,掩往窗外偷听,哭诉的人正是老贼初来第二年所纳的两个美妾,以为失宠吃醋,来向乃妻哭诉,心正好笑,忽听妻子也在随同咒骂,说‘老鬼丧尽天良,万分对我不起’。并说:‘老鬼心毒,表面千万不可露出对他不满,否则性命难保。今夜如非我看出你二人心中有气,同病相怜,将你引来劝说,方才所说的话你只对他稍露口风,也是凶多吉少。他强迫我嫁人,又逼我这样那样,还要想尽方法气我,比起你们更是难受,将来我是死是活都难预料,更伤心呢!’寨主原因当日有点感冒,未吃夜饭便回后寨,未到以前望见通往卧室的过道之中有两使女望见他来转身便走,神态发慌,生了疑心,纵身上前止住,不令张扬,掩将进去,见所有使女一个不在,遥望窗上人影隐现,跟踪窥探。一听口气不对,当时退出,一面警告那两使女,不许提说前事,夜来准备停当,向女的追问。初意还恐激出变故,总算女的还有良心,居然说出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