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他那轻功你已试过,不过如此,这小黑鬼不到黄河心不死,你不容他把那些破铜烂铁施展出来,怎会死得心服口服呢?"话刚说完,小哑巴忽然不战而退,一纵两三丈,落在主人所备茶桌之旁,端起一碗凉茶一饮而尽,正倒热茶。黑老哪知厉害,立时乘机取出他那中藏暗器的独门兵刃蜈蚣槊,怒吼一声追纵过去。身子凌空,还未下落,眼前人影一闪,一道寒光已随敌人迎面飞来。因小哑巴生得瘦小枯干,事前不曾看出身边带有刀剑兵器,腰间虽似横有一条并不甚宽,不像是什软鞭之类,骤出意外,来势分外猛急。黑老早动凶性,怒发如狂,恨不能一下将人打死,本准备人一落地,便发暗器去打敌人要害,手中虽然按好机簧,但没想到来势神速,迥出意外,人并不曾回头,竟和看见一样,连念头都不容转,方想发那暗器,一面凌空倒纵,以防撞上。
说时迟,那时快,就这时机不容一瞬之际,刚瞥见寒光一闪,急切间不知何物,又因方才对敌吃了点亏,看出敌人厉害,有些胆怯,忙把手中蜈蚣架去挡,就便放那暗器毒钉,已自无及。只听呛的一声,手中一轻,蜈蚣架好似被人斩断。猛想起棘门三侠均精剑术,不禁大惊,慌不迭一个惊燕翔波,凌空转折,待要往下翻落,敌人手中兵器已同时打下,乃是一只大茶杯,带着刚倒的半杯热茶,叭咻一声,茶杯打得粉碎,满头淋漓,又热又痛。以平日所练功力,休说茶杯,便是一只钢镖,只不打中七窃要害,也不至于受伤,没想到这一茶杯竟开了花,当时似有碎片嵌进,奇痛非常,惊慌百忙中,觉着敌人内外功夫都到上乘地步,否则不会打得这重,头已打破,再不见机凶多吉少。
本就不敢恋战,同时目光到处,就这一个起落几句话的功夫,场上业已成了混战。
表面看去自己人多,其实敌人厉害,为首十几个有名人物已前后伤亡了六七个,老贼苏五也被铁笛子一人看住,成了苦战,旁边两个和他交厚的同党上前相助,刚被铁笛子打倒,分明非遭惨败不可。心里一急,更不怠慢,恰巧落处是片高墙,敌人似全出动,大都一个人对付两三个,无暇他顾,以为此时见机先逃,还有脱身之望,忙和箭一般往上蹿去。上半身刚蹿过墙头,脚还不曾落在实地,忽听哈哈一笑,暗道不好,又料后面敌人正追上来,两下夹攻,如何能当?心里一横,打算硬冲过去,猛觉一股掌风扑面飞来。
目光到处,瞥见墙头那面冒起半截人影,正是癞和尚,手还未交,人已被那掌风打退,身子凌空,无法再上,只得就空中一个转侧,二次打算往旁翻落,猛又瞥见一条人影带着一条寒光斜飞过来,想避无及,竟被小哑巴一剑由腰间透胸而过,凌空带着一股鲜血甩落地上。
群贼见这几个厉害同党纷纷伤亡,心胆俱寒,都想抽空逃走,谁知林飕父女和万英、杜霜虹,连同刚退下来的棘门三侠早已防到,无论逃往何方均被拦住。遇到林氏父女,只说双方约好要分死活存亡,不许中途逃走,你们倚仗人多,业已违约,再要溜走,我父女先办不到,至多不让过去,稍微动强便要翻脸,尚不至于送命;遇到那个敌人却是凶多吉少,除非平日恶名不大,还可投降,听凭发落,否则便是哀求苦告也难免于一死。
有时敌人理都不理,话还不曾说完,命已送掉。内中棘门三侠最是手辣,并还深知群贼底细和罪恶轻重,虽然疾恶如仇,遇上必死,除对为首之凶外,都是先将罪恶说出,问得那贼无言可答,方下杀手。内有一贼因对方所说出于耳闻,不甚真实,急口分辩,竟在危机一发之中逃得活命。张家共有五六十个贼党,倒是先被棘门三侠忏伤的一批,除三凶两怪和云南诸巨贼外,居然没有被杀,只是事后均向诸侠求饶伏罪,起下毒誓,从此改邪归正,并由铁笛子再三劝告,自愿将气功破去,再放上路。诸侠表面上当着群贼故意要和主人为难,经林氏父女出头分说劝阻,方始回转,林飕再装好人,由张氏父子每人送了极厚程仪送走。贼尸早经林飕用药化去,一场恶斗就此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