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心口一紧,朱乃魁急急于搭凉棚,再细朝来路张望,这一看,他才算如释重负,立时笑得见牙不见眼:
“你说得对,不是两个,是三个,呵呵,金大元背上还背着一个啊…”雍狷也看到了,奔来的两人中,那体形较魁梧的──个,背后的确背负着另一个小小的身子,另─一个仿若幼童般的身子,不知怎的,他陡然感到紧张起来,喉干舌燥之外。握弓的双手竞亦不可抑止的在微微颤抖-
着眼的任非嘻嘻笑道:
“是背着一个孩子,老弟台,八成错不了,但还有二成,你得验明正身才行。”雍狷点头道:
“我省得。”任非放低了声调道:
“也有好些年没见你那命根子了,小娃娃的模样越长越变,老弟台,你自信认得出你的孩子么?”雍狷唇角噙着一抹深深的笑意,他信心卜足的道:
“父子连心。而亲情是传自灵犀的,传自本能的,除此之外,我还另有辩识的方法,你宽念,任老大,他们如果拿一个假的来讴我,那就不免过分愚蠢了!”任非笑道:
“还是谨慎点好,以姓朱的狡诈个性来说,这也不是决无可能的事。”吁了口气,雍猖颔首无语,不过,却是─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朱乃魁面向雍猖,巴结的道:
“幸不辱命,雍捐,你们父子团聚,重叙天论,可是一桩大大的喜事啊…”任非接口道:
“是喜事或是丧事,姓朱的,端要看你的了!”脸上的肌肉一僵,朱乃魁强忍着火气道:
“任老大你这算说的什么话?”任非慢条斯理的道:
“我在点拨你,朱乃魁,那小孩要真的是雍猖骨肉,这当然就是一桩喜事,反过来说,若弄了个不知哪里来的野种充数,你的霉头可就触到家了!”朱乃魁不禁一头恼火,但他不敢发作,也来不及发作,前路上两条汉子已经喘吁吁的奔了过来,两个人全是满身汗湿,神色间有着掩隐不住的仓惶,似乎都曾经历了‘番凶险。
雍狷踏上几步,注意力整个集中到那金大元背上所背的孩子,而从金大元肩后露出大半张面孔的那个孩子,也正目不转睛的凝视着雍捐。
孩子约莫有十岁左右,皮肤微黑,面貌轮廓酷肖雍猖,略呈国字的脸形,浓眉、稍长的凤眼,只少了那一把络腮胡子,看了去,活脱就是雍猖缩小一号的翻版,甚至连神韵都透着那么几分近似。
眼眶陡的一熟,雍猖竞有些哽咽了:
“小寻?”孩子童幼的声音里充满了激奋,充满了无比的喜悦,他挣扎着要从金大元背上滑落:
“爹,爹,我知道是你老人家,我知道你就是我的亲爹金大元两手反拢着雍寻的下半身,一边以询问的目光望向朱乃魁…
朱乃魁怒骂─声,叱道:
“还不把孩子给放下来!你在吊谁的胃口?是存心和我过不去么?”于是,金大元赶紧蹲身放下雍寻,孩子脚一沾地,已张开两只小手,猛一头扑进雍捐的怀里,雍狷以左臂用力搂住儿子,不停的亲吻,不停的吸嗅,更加上的呼唤,他闻着儿子身上娇嫩的气味,摩挲着儿子柔滑却极富弹性的肌肤,呢喃着孩于的名姓,泪水忍不住泉涌而出,沾满腮颊。
不过,他的右于执弓捏箭,仍然摇晃不定的指向朱乃魁。
任非站在一旁,目睹这父子重聚的场面,极为感动,不自觉的嗓音也变哑了:
“老弟台,呢,要不要再对证、对证?”暂且松开儿子,雍涓含沼笑了:
“原本不用,这绝对是我的小寻,错不了,但亦无妨进一步加以证实,寻儿,来,脱下你的裤子,让爹看看你的屁股蛋─一”雍寻并不问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毫不忸怩解开腰带,褪下那条黑缎滚着元宝边的扎脚裤,呢,就在他圆鼓鼓的小屁股左边,赫然有着一块暗色的,形似半月的胎记,雍狷痛惜的伸手在胎记上轻轻抚摸,喃喃的道:
“这块胎斑也长大了,小的时候,我记得只有拇指那么宽长,如今倒和张小巴掌相近啦,儿子穿上裤子吧,其实爹算多此一举。”雍寻乖乖套回长裤,却紧贴着名爹身边,生像稍离一步,就会被眼前的人们再带走似的。
任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