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的-双判官笔也采取了上下交合的前伸姿态,那就像一头愤怒的公牛低首拱角,死力冲撞而来,业已不存任何后顾的余地了!
形势急切到了万分,临到这等关头,钱来发就不豁上也不行,他在双方将要撞成一堆的顷刻之前,蓦然拳身弓背,把四肢紧紧缩团,丁大盛的两只判官笔,一只由他头顶擦过,另一只便划开他左腰上一道半尺长的血槽,而他适时长身暴翻,右臂斜挥,利刃切肉的声音清晰可闻,丁大盛的那颗大好头颅便猝然飞起,又滴溜溜打着旋转抛落!
就在丁大盛飞头,钱来发奋劲侧掠的同时,黑暗中一条瘦小枯干的身影突兀映现,这人迎着钱来发落脚的角度,悄无声息往上急掩,手上冷芒映展,好歹毒的一柄“倒钩刀”已剜向钱宋发的胯裆。
当然,这阴着下毒手的一位,就是名叫卓昆的朋友,他的出现可谓前无影,后无踪,恍若鬼魅,钱来发在-个急势子下落地,对方的“倒钩刀”正挺着上迎,情况可就大大的危殆了!
千钧一发里,钱来发顾不得再做计较,匆忙吸腹埋首,在只有三尺不到的空间内斗然做了一次头下脚上的翻滚,但见光闪芒灿,卓昆的那柄“倒钩刀”已经扣进钱来发的颈肉中,而钱来发双臂狠力齐推,肘沿外的利刃切出,也差点将姓卓的拦腰斩成两半!
一声不似出自人口的嚎叫刹时回荡在仓房周遭,卓昆重重的踣跌于-堆麻包之上,他的身躯怪异的歪扭着,摆成一个正常人绝对摆不出的姿势,这个姿势便只代表了-个意义——死亡,无可挽回的死亡。
柴冲的镇定力到这时业已瓦解,他吃力的喘息着,不管一切后果的抽出靴筒里的火折子猛力抖燃,但那晕黄的一团灯火却非为了关切卓昆,他只急着寻找他的老婆——韩玉乔,也就是他嘴里的小乔。
闺名叫韩玉乔的柴二奶奶,现在正蜷缩于仓房的另一角上,惨黄的一莹光亮映照着她的面庞,而原本娇艳如花的面庞此刻却苍白如纸,她的身子在不停颤抖,额际沁凝着颗颗冷汗,左手紧捂腹部,指缝中竟已透溢出一片赤红!
柴冲喉间发出一声窒号,踉跄奔向他的老婆,脚步歪蹭里,只-叠声的嘶叫:
“小乔,小乔,你不要动,千万把持着,我这就叫人过来援救一-”
站在不远处的银发大汉,发出一声长长的吁叹,目光缓缓从卓昆的尸体上收回,仍以他一贯生硬的腔调,毫无表情的道:
“二少爷,眼前的情势已糟到这个地步,该怎么打算,你还得早拿主意。”
柴冲一手举着焰光越见微弱的火折子,一手执剑保护着他的“小乔”面色灰青,气急败坏的连声干吼:
“如今除了救人为第一急要之事,还能有什么其他打算?你别光站在那里风凉,倒是赶紧出去招呼他们来帮忙啊!”银发大汉艰涩的道:
“二少爷尚请冷静,依我看,情形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柴冲先是一怔,一怔之后不禁勃然大怒,他眼露红光,厉声道:
“费子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此地是柴家府,左近全是我们的人,招呼他们前来支援,还有什么简单不简单?”
视线投向仓房的阴暗里,这位叫费子须的银发大汉沉沉的道:
“问题不在我们,二少爷,问题乃在那钱来发身上!”
柴冲许是在忧急交煎之下,尚未能体悟出费子须的弦外之音,他激愤的道:
“我们正欲击杀钱来发而不可得,他还能制造什么问题?”
费子须沉郁的道:
“我担心姓钱的不会轻易放人出门,二少爷,他期望的就是眼前这个局面——”
柴冲嗔目大吼:
“他敢!”
于是,暗影中扬起一阵哧哧笑声,钱来发的嗓音慢条斯理的漾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