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慢慢解开外层的包布,露出那具尺许高矮、尺许宽窄、方方正正、色做紫褐的檀木匣子来,揭开匣盖的-刹,他的两眼就发了直,鼻孔急促的开始翕合,连脖颈都僵直得不能转动了。
轻咳一声,任霜白道:
“怎么样?总镖头,这东西对你还有点小帮助吧?”
林翔用力吸-口气,呻吟似的道:
“任霜白…你可知道你这件纪念品,乃是什么物件?”
任霜白道:
“它名叫‘紫晶莲座’,在此之前,争夺它的人马不少,听说价值不菲。”
林翔样子古怪,却极其慎重的道:
“这乃是三百年前,一位专门雕制佛像佛器的前辈居士,以极晶紫晶镂刻而成的莲花宝座,十二片莲叶层次分明,依序叠连,每片莲叶之上密雕经文,虽细若毫芒,却笔划清劲,决不混淆,莲叶布成圆形,拱托出中间的莲花,花蕊刻工精致,流眩生辉,璀灿莹丽,由于紫晶罕见难求,更增身价;既可视为古董,亦可当做奇珍,供之佛门,便成圣具,你说有人觊觎争夺,并不为奇…”
任霜白笑道:
“想不到你对这‘紫晶莲座’的来龙去脉,还知道得不少。”
林翔抹一把脸,道:
“干我们这一行,还得俱备当铺朝奉的本事,要多少有点鉴识奇珍异宝的经验才成,这样始能估算镖货底价,与雇主汀立契约,例明细则…”
任霜白道:
“总镖头,这‘紫晶莲座’,应该值点钱吧?”
林翔苦笑道:
“何止值点钱,如此珍物,怕不在十万八万银两之上?这犹指急着出手,如若待价而沽,可能要卖得更高!”
任霜白道:
“很好,总镖头,有这个数目,相信对你目前困境,必有补益之处,或可纤解你的部份苦闷沮丧,那便功德无量了。”
愣愣的看着任霜白,林翔做梦似的道:
“你真要把这件奇珍异宝送给我?”
任霜白道:
“我像在逗你开心的模样么?”
林翔用力晃晃脑袋,喃喃自语:
“简直不可思议,不可想象,天下居然有这样的事…”
任霜白正色道:
“总镖头,天下有这样的事,因为天下仍有心存良智的人,只要良智不泯,就会有意想不到的事发生。
林翔小心翼翼的把木盒盖紧,置于脚边,却又不禁疑疑惑惑的问:
“任霜白,这尊‘紫晶莲座’,的确是你朋友赠送予你的纪念?”
任霜白道:
“一点不错。”
林翔吁着气道:
“老天,竟有这等大手笔的人物,莫非他不知道这是宝物,价值连城?”
任霜白缓缓的道:
“她知道,而且知道得非常清楚。”
林翔自做聪明,双掌一拍:
“是了,这人一定富可敌国,家财丰厚!”
任霜白鼻端泛酸,强颜笑道:
“不,她并不富有,甚至比我强不了多少。”
僵窒片刻,林翔呐呐的道:
“那么,他大概对你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了…”
任霜白神色黯然:
“或许吧,这‘紫晶莲座’虽属宝物,对她已不须要,如同对我也不须要一样,任何物件,如不能做有意义的运用,俱为浪费,总镖头,还是你留着最适当。”
林翔忙道:
“可是,任霜白,你也那么穷!”
任霜白道:
“我是穷?但我不欠债,更重要的是,你今天的窘况是由我造成,我有责任做弥补,总镖头,你原不该潦倒至此。”
林翔的眼眶湿了:
“任霜白,我不知该怎么来表达我的谢意…今后但能复起,全是你的赐予,江湖上但有你这种人,天道便不会泯灭,情义亦将循环不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