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六娘忽然瞪着靳百：

格格一笑，崔六娘：

嘿嘿一笑，崔六娘：

人已到达，第二，挑选几个你手下的得力人故意没于‘黑风岩’前后，造成你将临会的假象，使气氛张起来，一切情况尽量真，让他们既使半信半疑，亦不敢掉以轻心…”

“怎么个狠法？”

靳百：

“计划似乎不错，大娘，但还有一层顾虑，不能不先防着。”

“倾油放火的事，我估计要有百把条人手才够用，我这里差可调三十员，二当家，你的兄弟，大概须要支援八九十名…”

“那不结了？姓赵的脑瓜里不曾比我们多一条纹路，他还能想什么更妙的来？二当家，照我的主意去，包错不了！”

“没有问题，那鬼地方正是两、中间低，从隘的任何一往下倾油都得下去，要注意的是时机应拿得准，泼油须快，几十桶油一齐倾倒，即刻火，那附近杂草蓦生，树丛密布，火势如起，必同奔，啧啧，且看他们飞狗、狼奔豕突，这辰光，我好像已经瞧到当场的景况啦…”

“放风声、传信，都由我来办，绝对把消息传到，至于火烧‘黑风岩’，我也一并理，要不烧他个人仰翻，我就不姓崔！”

“什么顾虑？”

靳百：

崔六娘：

这辰光，刮的是北风。

“二当家，假若你是‘大龙会’姓赵的，遇到这等场面，你将如何置耿夫人？”

“好，大娘，咱们就这么决定！”

“怕就怕他们不这么办…”

靳百思索了一会，：

崔六娘往椅背上一靠，寻思着：

“风，二当家，那穿堂风。”

望着崔六娘兴采烈、眉飞舞的德，靳百忍不住怀疑这位“狼婆”是否有天生的杀狂？如此凶残怖栗的行动，对她而言，却似在讨论戏码的选择、堂会的安排，不但缺乏半悲天悯人的怀，更且乐不可支，一个正常的妇，该不会有这心态才是。

“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多少也猜到一，二当家，你莫以为我暴戾成、习于嗜血，老实说，我虽不能算善人，至少亦非邪恶之，之所以如此豁去，只在回报大恩于万-…”

“好，就算对方中计彀，聚集以待，然后呢？然后又待如何？”

靳百专注地：

崔六娘：

“大娘切莫误会，我可没有把大娘看成凶残嗜血之辈，大娘这般不避艰险，全力相助，我激都来不及，如何还会再生偏见？大娘别想岔了。”

“我不大懂你的意思。”

崔六娘兴致地：

“我的靳二当家，你真叫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也不想想，在那一即发的情形下，‘大龙会’的人怎么可能把耿夫人带到现场？与其冒着人质被夺的危险，还不如仍然囚禁在堂里来得安全！”

“没有问题，我会挑一批手灵活、反应捷的兄弟由大娘指挥。”

崔六娘屡屡将手指放在嘴里沾，迎风测试，她脚步来回移动，随时修正角度，全神贯注的样，显示她对这次行动的重视与谨慎。

崔六娘：

靳百犹豫地：

八月二十五，黄昏。

崔六娘着声：

“不敢不敢。”

“万一——大娘，万一他们把我嫂也押到‘黑风岩’去，火势烧起，却如何是好？”

一喝了杯里的茶，崔六娘满月似的一张圆脸上神采奕奕，双目发亮，虽然不曾磨拳掌，却也有磨拳掌的意味了。

靳百连忙拱手：

“嗯，但愿你心如一，休把我当成个茹饮血的虎姑婆就好！”靳百陪笑：

“我当然会把人留置在堂之内——”

靳百当然不在现场，他已率众赶往“栖风坡”“大龙会”的垛窑救人去了。

靳百审慎地：

崔六娘悻悻地：

“你以为我只是要他们上当空等就算了？没那么简单，二当家，俗语说得好，量小非君，无毒不丈夫，老婆我这一遭得给他们来个狠的！”

“无论风向是由北朝南刮，或是从南往北，到了‘黑风岩’的隘两，风势立时转为劲，我们上几十大桶桐油加硫磺，掺硝石与火药末，顺着风向往下倒，火苗一着，随着风烧过去，在这天燥的节令，草木一旦燃起，便成火海，‘大龙会’那一千王八羔还朝哪里逃命去？”

“二当家，你怎么一直拿这等神看着我？我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陪同崔六娘到“黑风岩”来的，除了她自己的二十余名手下外，便是孟君冠、胡甲、范明堂等率领的八十名“鹰堡”弟兄，人手早已分妥当，什么人什么事也已定规下来，何泼油、何时火，都经过预先的演练及临场的模拟，下只待测准风向，火烧连营了！

崔六娘吊着眉梢：

沉默了须臾，靳百终于：

“大娘，‘黑风岩’的地形适合倾倒桐油么？它必须有恰当的斜度才行…”

崔六娘摆着手：

靳百：

“黑风岩”相对的两片山耸峙在那里，有如斜斜伸展向空的大双翼，山呈现着乌黑的泽，以至西倾的光投在这儿都泛着暗了，岩下夹似的一条隘，宽约丈许，略微弯曲的通过两边山的中间，四周是隆起的坡地，野藤杂草密生，矮小的树丛随风仰俯，大概是此地风势较为劲的缘故，草树全长得低矮，簌簌拂动之余，倒像是在朝着“黑风岩”不停的拜。

掺加了硫磺硝石火药末的桐油总数是三十桶，都是用特大号的木桶装盛，每桶近合抱、逾人腰，一辆双辔蓬车上只能放置六桶，蓬车是分不同的时辰个别指定的区域等候，然后在预定的时间赶到某一地集合，五辆蓬车错开现，并不起，而百十个人零散掩，就疏疏落落的找不到人影了；在崔六娘的调度下，大伙的行动非常顺利，他们也尽量到了不痕迹的地步。

靳百：

崔六娘又喝了茶，上微微前倾，是一副法不传六耳的模样：

隘附近，时有人影闪晃，但数不清一共有多少人，亦难以确定都是些什么人，不过，有人在那里决不会错“大龙会”的人。

“我一直在看着你？奇怪，我怎么不觉得？”

五辆蓬车上的油桶业已

靳百轻拍自己脑门，微窘地笑：

靳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