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迟疑,甚至没有令人思考的时间,现在,鬼头刀交叉戮来,目标正是靳百器的脖颈。
似乎忘记了背脊的疼痛,似乎无视于眼前敌人和自己交融的鲜血,靳百器的大砍刀居中暴斩,而对方交叉的刀锋却在他一刀砍出的俄顷分开,幻成两股冷电由左右插下!
靳百器的反应非常怪异,他不挡不架,却在对方交击的刹那,倒拖着自己的兵刃往后急奔,看上去,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那白衣人冷冷一哼,出手的一对鬼头刀倏忽翻挽,双刃笔直挺伸,随着他身形的前射直扑靳百器。
于是,拖刀而行,状似逃奔的靳百器,便在对方动作甫展的一刹,用自己的左肘猛力向右手所握的刀柄切压,大砍刀“呼”声掠过他的头顶倒翻,刀尖的冷茫猝然划过空际,落着点正是追来的白衣人脑门正中。
沉闷的刀锋入肉切骨声才起,靳百器一个倒转,在敌人的尸身尚未打横之前,已一把捞回了自己的兵刃,白衣人的脑浆合着赤血涌现,他却连眼皮子都没撩一下,急步抢向端木英秀那边。
打到如今,端木英秀已和阿力德拼斗了百多招,这位“鬼隐玄樵”不得不承认,十多年的光阴里,阿力德并没有荒废他的所学,不但没有荒废,而且犹有精进,虽然他自己亦非吴下阿蒙,但两相比较,竟觉得要比十四年前那一战更吃力!
靳百器和另外四名“大尊’的搏杀情形,端木英秀自则全都看在眼里,这大大有助于他的信心,等靳百器格杀了他最后一个对手,端木英秀即已笃定己方胜券在握了。
阿力德的感受当然完全与端木英秀相反,他的四名属下和靳百器交手过程,他也同样看在眼里,如今尘埃落定,四个人一个不剩,他的一颗心揪紧了,以一对一,他不怕跟端木英秀豁战到底,设若再加上靳百器,他明白,就不啻大难临头啦。
老藤杖挥舞的速度越发凌厉快捷了,端木英秀已能放开心神说话:
“靳老弟,全办妥啦?”
目光毫不稍瞬的注视着双方的较斗,靳百器的语声平静而深沉:
“托前辈之福,全办妥了。”
身形腾掠在掣闪的剑芒之间,端木英秀老藤杖点戮如电,声似洪钟:
“我倒惭愧,这个阿力德竟像越打越有精神,一时半刻间只怕还摆他不平!”
靳百器要先弄清楚端木英秀的意思,以免贸然出手,惹他不快:
“眼前的形势,贵在速战速决,不知前辈是否愿意我也来领教这位‘青玉庙’‘首座大尊’的高招?”
端木英秀左右闪移,杖飞杖舞,恍似风起去涌,他哈哈大笑:
“好极了,靳老弟,欢迎加入共襄盛举,迟则没有机会了。”
靳百器手上的大砍刀微微斜举,阿力德却是头一次听见他的姓氏,不由双目凸突,在剑刃穿飞下厉声叱问:
“莫非你就是‘鹰堡’余孽的第二号头子靳百器?”
刀光森森的映照着靳百器的面孔,他冷淡的道:
“不错。”
剑尖抖出朵朵焰花,焰花里宛如掺着血花,阿力德咬牙切齿的道:
“‘座前三使’铁家兄弟,就是死在你的刀下?”
靳百器毫不迟疑的道:
“你说对了。”
阿力德身形拔升,剑刃的光华随着他滚动的势子凝结成一道长弧,弧线射落,所指的目标正是靳百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