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她又接着道:“只是我不期望真有用得上这步退棋的一天,至少,在我活着的时间我认为不会用上了,谁知道世事之变,竟是恁般的不从人愿,不由人心,说是变,那么突兀的一下子就翻了个…”
展若尘道:“总会再翻回来的,楼上,不说现势,天理也不允许邪逆猖撅得道!”
金申无痕唇角勾动了几下,道:“但愿如你所言,否则,我死也不能瞑目!”
展若尘关注的道:“楼主终宵未眠,且精神体力之上负荷至钜-一趁此片刻宁静,何不略作休憩?也好多少恢复几分疲劳,使身心稍微松放…”
摇摇头,金申无痕道:“我哪里能睡得着?和你谈谈倒是好的,人一静下来,反更思潮涌乱,烦得心似蚁啮!”
说着,她转头向早已侍候展若尘包扎竣事,肃立后侧的阮二道:“外边还没有动静?”
阮二立即目注梯口窗边的简叔宝,略略提高了嗓门:“叔宝?”
简叔宝忙道:“回禀老夫人,外头一片沉静,他们的人全部隐伏进各处掩蔽之所,只偶然有几条影子极快奔掠而过,目前尚无其他异态…”
展若尘道:“他们是在等待天亮。”
金申无痕望着透窗的一抹晕白,静静的道:“天快亮了。”
展若尘又向阮二问道:“请问阮兄,把守各处的弟兄们,可曾轮流休息?”
微微躬身,阮二道:“业已交待他们各视情况,自行轮翻将歇,以免大家全耗下去影响整个实力…”
金申无痕慈祥的道:“若尘,你去躺一会吧,身上带了伤,得多歇着。”
展若尘道:“不关紧,楼主,过了这一阵再说,我预料他们很快就会展开第二次攻扑,辰光耗下去,对他们的不利尤甚于我们,单慎独也必然明白这-点!”
金申无痕脸色阴沉下去,她缓缓的道:“等着他们来,最好别三番四次的黏缠,能一下子解决倒是两便!”
展若尘道:“就看今天白昼的这段时光了,我判断他们将竭力运用昼间的视界及亮度,争取最有利的攻击效果…”
金申无痕道:“你认为这一天我们撑得过吗?”
有些萧索的笑了笑,展若尘道:“我不能确定,楼主。”
沉默片歇,金申无痕低低的道:“是的,你不能确定,有谁能够确定呢?”
忽然,展若世道:“楼主,你方才说的那两条秘道…”
金申无痕道:“有什么不对?”
凑近了点,展若尘道:“既然单慎独知晓其中一条秘道的详情,进口与出口的所在他当然不会忘记,楼主,有没有可能他领着人从秘道的出口处反攻进来?”
金申无痕道:“问得好,但你放心,两条秘道的出口都只能由内开启,无法自外进入。秘道的出口,一在后山的山壁之中,一在庄前那条旱河的石墩之下,山壁坚厚,石墩万钧,开启的原理在于利用内部轮轴的带动,做逐步又缓慢的扯移.若仅以入力硬摧,犹是从外向内,他们断不会白耗这等功夫;因为他们必定明白.这般施为,远不如正面强攻‘大金楼’,将更来得容易些…”
展若尘恍悟的道:“如此巧妙的设计,倒是我过虑了——楼主约莫早巳预见至此,否则,待我想起这个问题,事情只怕已经迟了…”
金申无痕道:“你总算顾虑周到,还有许多人连想都没朝这上面想呢…”
展若尘试着挪动受伤的左腿,极轻巧的在地下转回几次;金申无痕凝视着,和悦的问:“有碍吗?”
展若尘道:“没什么大影响——尤其在拼命的时候,就更不会有影响了。”
金申无痕笑道:“这倒是经验之谈。”
展若尘道:“先前闻楼主说,楼主之妹亦曾负伤?不知伤情是否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