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樱!
方樱那张秀丽的面庞上,也早已泪痕斑斑,她痴迷而悲切的看着紫千豪,嘴角在抽搐不停…
好一阵子…
紫千豪才强制哀痛,语声暗哑的道:“方姑娘…昨夜…你受惊了!”
摇摇头,方樱泪如泉涌,啜泣道:“比起…你们的苦难…我…我的那点惊吓…又算得了什么?恨只恨…恨只恨我连一点忙都帮…不上…眼看着你们…遭人杀戮…遭人酷虐…”
惨然长叹,紫千豪沉重的道:“这不能怪你…我的手下落此下场…可以说咎全在我…他们皆是为了维护我,救助我,才遭此惨杀的…在那紧急危难的一刻,我又在做什么?我只是晕迷,晕迷,像个死人似的不能动,不能想,不能表示…我未曾给他们丝毫助力,更反成了他们的累赘…死的不该是他们,该是我,该是我…我太羞愧了,我太不足承担大任了…“
方樱拭去泪水,真挚而坦诚的道:“不要这样说…紫帮主,你更无须自责,你周身伤痕累累,为的是谁?还不是为了你全帮上下才受的历?而这些旧伤复发你再为孤竹一脉奔命犯险之时,又怎能忘得了你呢?紫帮主,你是一个英明、果敢、仁慈又智慧的江湖首领,我可以看出来,你的弟兄们如何敬爱你,仰慕你,钦服你,他们为了你,个个愿尽全忠,愿效死命,他们是那样的拥护你,紫帮主他们乐于为了你舍生成仁,他们每个人都明白,只有你才是西陲的真王,只有你才能领导孤竹帮永不沦亡,不要悲伤,紫帮主,你的弟兄虽然去了,但他们如能见你平安无恙,便是在九泉之下,他们也一定会含笑瞑目的…”
紫千豪再次泪水纵横,悲痛失声,他的右手紧抓着插在上中的“四眩剑”剑鞘,抓在剑鞘上的五指关节,也全因用力过度而泛白了,他呻吟似的呜咽道:“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下去…”
深深叹了口气,方樱用袖抹着眼睛,她幽幽的道:“紫帮主,请你节哀珍重…你的弟兄们地下有知,他们想亦不愿见你如此悲怆欲绝…”
紫千豪宛似未曾听见,他只是硬咽着,沉默着,泪流不尽,周身也在难以抑制的阵阵抖索…怕他泪蒙蒙的双眸深处,从哀伤中突破,有一股寒凌凌的热气正在成形,这股热气有泪选着,不易为人所体会,但是,它却已在逐渐成形了;像一把毒火,一柄利刃,一声血淋淋的呼号!
过了很久…
紫千豪以手挥剑,沉重的站了起来.他背过脸,匆匆将泪痕擦干,一反腕将“四眩剑”插回腰际,仰天长长吐气…
怯怯的,方樱次前两步,她柔婉的道:“紫帮主.你歇会好吗?我看你太疲倦…”
看着她.紫千豪苦涩的露出一丝笑容-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沙沙的道:“谢谢你,方姑娘。我还可以勉强支撑,方才,我若会失态之处,也请姑娘奇在我心灵受创过巨的份上,莫于深责!”
紫千豪的如此谦怀多礼,倒反使方樱在受宠若惊之下有些承受不住了,她红着脸,忸怩的道:“紫帮庄,你…你不要客气…我…我承当不起的…”
和善的笑笑。紫千豪道:“还是你歇一会吧,我要将他们两个的遗骸找地方掩埋…”
方樱忙道:“我帮你做,紫帮主.你重伤在身,不适劳动…”
紫千豪低沉的道:“那么。我就下客气了.方姑娘,我们便一起动手吧。”
很快的。紫千豪选择了石屋后面的一小片荒地来做为左丹与金奴雄的暂时埋骨之所.他和方樱两人十分吃力的工作着,从除草去芜到挖坑,再来回搬运左丹及金奴雄散碎的尸体与他们的兵刃,整整忙了一个多时辰才算竣事,当他们堆上了土,立好了木牌,二人业已汗透重农,喘息吁吁了…
略略休鼓了一阵之后,方樱稍稍抚理了一下鬓发,扯扯凌皱的衣衫,她一张姣好的面容已由苍白转为淡粉,嗯,别有一番令人欣赏的妩媚韵味呢,望着紫千豪,她轻轻的道:“紫帮主,我们…可以离开了吗?我老觉得这个地方不安全,而且阴森森十分可怖…”
点点头,紫千豪沉沉的道:“这里是不安全,单光他们仍有去而复返的可能…你当然也会觉得此地可怖的,因为它曾发生了可怖之事。”
犹有余悸的打了个寒栗,方樱畏怯的道:“他们…他们还会去而复返?”
双眉微剔,紫千豪道:“昨夜姓单的已表演过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