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隐身,自是不易让人发觉身份。
六月天,江南景色宜人,两人顺游长江,直到洞庭湖。
眼看洞庭湖水一望无际,阳光透来,则水波鳞片闪闪烁烁,从东向西,由近而远,愈闪愈多,愈闪愈雄浑,终如无数金龙蛟翻戏水,沉沉跳跳,将湖面搅动得五光十色,气象万千,紧紧扣住游客眼神,深怕一眨眼就错失了这一切美景。
君小心一时兴起,也就租来船只,准备游尽此湖,船至江心,四处无人,他则放喉高歌,尽情嘶吼,歌如杀猪,他却乐此不成公孙炮也被吼出兴致,也张喉大唱,一老一少就此相互厮杀。
他们终于发现一猛吼尽歌竟能让人如此快活。
歌已唱尽,只好乱吼了。
“天下第一当到此一唱”
两人手舞足蹈,自也沉醉其中。
虽然湖面宽广,却怎能让两人高声乱吼,不多时,四面已有不少船只划来,远远地指指点点,还以为遇上了疯子呢!
两人见及那部围着四面,又指又点,以为是在欣赏,唱的更加卖力,连带动作,竟然如戏台花旦,唱起野台戏来。
两人拈着手、垫着足,金莲移步地摇来晃去,更憋起女人声。
“依是佳人…卿爱我吗?…咚咚呛!”小心唱道。
“我矮(爱)…矮(爱)死了”
“矮(爱)得好…咱们结为夫妻,拜堂吧…”
“娘子…跟我来…”
两人顿时东晃、西晃,眉目传情,勾眼递笑,近首弄姿,那媚、那矫,竟然比戏台上的旦角更入骨三分。
瞧得那外围部客鼓掌叫好。
君小心媚眼一抛:“好?好就来呀!俺是潘金莲吨!武大郎安在?”
“来了一”
公孙炮一副色眯眯的模样缠了过去。君小心欲拒还迎,又娇又闪,尽把潘金莲的娇娩荡媚给现了出来,惹得一些男主两眼凸大,尽是贪婪相。
忽而一声大喝:“好!太好了!”鼓掌声更大。
不知何时,一艘贴金挂银的大船已驶近,船上一名胖嘟嘟的连脖子都不见的中年人笑的甚是夸张。
他的出现,那些看戏者已不敢拍手,赶忙缩头,划远去了。
君小心和公孙炮也被这粗沉如猪吃米糠的声音给惊住,动作顿了下来,往那人瞧去,只见他肥胖无比,一个人三个大,光是手臂已有常人大腿粗。头戴玉瓜皮帽,身穿镶金大锦袍,十只手指挂着十枚各式不同的名贵戒指,颈部还缠了一条并有九条金龙的项链,细眼大唇,十足上财主一个。
他正是名闻江南的九江龙王王吞江,一身棉花功、弥陀肚亦为武林一绝。
君小心见着这肥种人,不禁想笑:“老兄你…不怕船沉了吗?”
公孙炮已然窃笑起来。
王吞江沿哈大笑,两脚猛跳,颤向甲板,轰地一响,船身摆荡不止,他却稳如泰山。
“本王稳,船更稳,沉不了的!”
君小心瞄眼:“稳什么?稳破底是不是?”
“岂会破底?这船板全是乌金所造,再多十头牛也被不了。”
君小心谈谈贼笑:“如此甚好,否则你一沉…我就要被淹死了。”
“淹死?”王吞江不解。
君小心笑哈了腰:“你沉入水中,湖水一涨.我还有命可逃?”
王吞江终于明白小心是在挪喻自己,不想反笑:“好,好机智、好利牙利嘴,正是上上人选。”
这话一出,君小心反而笑不出来,戒心道:“你是来找我的?”
“不错。”
“你…你知道我的身分?”
王吞江往左边一位中年秀才瞧去,那人轻轻点头,他也猛点头,瞧往小心,哈哈大笑;“你就是天下第一当,本王没有走眼吧?”
君小心和公孙炮溜来江南,本就想隐去身分,没想到还不到三天,已被人发现,两人自是紧张。
君小心追问:“你怎知我是第一当?”
那秀才拱手含笑:“少侠别紧张,在下是方才听及有人吼着‘天下第一当在此一唱’,而大胆前来,照面之下,才敢确定。
第一当,一老一少,老者如酒鬼,少者如精灵小贼,早已传遍武林,秀才即以此来判断。”
君小心感到有些得意:“原来如此,呵呵!那一唱,还唱出了名堂哩!”
公孙炮则苦笑:“希望别略出麻烦才好。”
王吞江咧嘴一笑:“久闻天下第一当无所不能,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君小心讪越笑着:“你看到了什么?”
“你的姿态、仪表,还有机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