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连心,这份情感是至深至切的。
“娘,小仙蒂呢?”
“她在待产…”吕冠芳道:“你当然可以天天陪她,直到她生下孩子为止…”
小罗最爱听这句话了,可是除了他之外,几乎任何一个人听到这句话都不由皱皱眉头。
“娘,小仙蒂呢?”
“在后面,去吧,孩子…”
小罗奔向后宅,这是一个小镇上的一幢民宅,前后两进。
这时吕冠芳才握住茜茜的手,道:“茜茜,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对罗天也十分关心,我好喜欢你,你放心!不论罗天和小仙蒂的结局如何,我都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伯母…”茜茜扑入吕冠芳怀中。
这也是她最喜欢听到的几句话,加之又自吕冠芳口中说出来,等于是打了包票一样地牢靠了。
小仙蒂挺着个大肚子站在窗前。
她听说几位长辈要把小罗弄回来和她团圆,她自然十分高兴,只可惜稍迟了些。
为什么不提早几个月?
少年夫妻,此时团聚还能做些什么事?
当然,小仙蒂仍然十分期待,这工夫她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她忽然心灵感应似的回过身子。
多少朝朝暮暮,午夜梦回的相思,一下子都摒诸脑后,小仙蒂呼叫着:“小罗哥哥…
小罗哥哥…你终于来了…”
小罗奔上来,第一个印象是小仙蒂的气色出乎意料地差,他见过很多孕妇,小五子即为一例,也绝不是小仙蒂这样子,他几乎都不认识了。
怎么会如此憔悴?如此形销骨立?
好像全身血肉都集中在一个大肚子上。
他们紧紧地拥抱着,他吻着小仙蒂布满了兴奋泪水的脸。
此时此刻,固是激动、兴奋到了极点,也有无限的酸楚。
小仙蒂是有绝症之身,为了报恩,冒险受孕怀胎才会到此地步,小罗抱着她那骨瘦如柴的身体,泪水也无法控制。
以前,不久以前,他抱小仙蒂的感受绝不是这样的。她身上绵软而腻滑,现在干、硬而粗涩。
“小罗哥…我想你…没有一时一刻不想你…可是…我又不想见你…真的…”
“为什么不想见我…小仙蒂,你难道不知道我想你都快要想疯了?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我的样子会使你…大失所望…小罗哥…我本来决定暂时不见你,要等到生下孩子…过了一个月之后再见你,到那时候,我就不会如此憔悴、干瘪了…”
“小仙蒂,你不可有此想法…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你,况且生孩子的女人都是一样的。”
“不,小罗哥…我见过很多生孩子的女人,有些虽苍白、憔悴…却不像我这个样子。”
“小仙蒂,现在我们抱在一起,我们绝对不谈也不想不愉快的事,我们要以乐观、愉快,充满了希望的心情来填补你生产这一段时光。”
小仙蒂笑得好苦涩。
她希望自己的脸上堆满了能使小罗哥哥快乐的种子,那怕内心塞满了悲哀与绝望。
“葛三刀”和祝家云的心情却是空前的舒畅。
祝家云第一次到外面历练,像自笼中飞出的小鸟,海阔天空,自由飞翔。“葛三刀”则是有美人同行(至少在他的心目中,祝家云是个大美人),每餐饭都会多吃两碗。
他们一边游玩一边打听小罗和茜茜的下落。
七月半过去,夜晚就有点凉了。“葛三刀”和祝家云趁夜晚凉爽赶路,边走边大声唱山歌。
夜深人静,山歌在山野上回荡,唱完了又大笑,好像四面八方都有人跟着他们凑热闹大笑。
“葛三刀”一时忘情,揽住了她的肩头。
祝家云道:“葛大海,还不到时候吧?”
“葛三刀”连忙收回手道:“家云,对不起!”
这工夫,二人身后忽然传来了放肆的笑声。
“葛三刀”回头望去,竟是贾圣仁和柳三绝,双方都在笑,不知道谁有资格笑,谁要倒楣?
“姓葛的,今天是你的黑道日…”
“葛三刀”道:“那一定是你们二位的黄道吉日了?贾圣仁,今天葛某带来的是陈年绍兴。”
贾圣仁道:“老子要让你尝尝我的老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