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又是木造,怎奈得对方万斤力道轰来,一时吃力不住,叭然断裂,洪金宝整个人往下掉。
而其身躯重量又吓人,猛然下冲,劲道自是威猛,又将船底给撞破,连底带人掉入水底。
他哇哇尖叫挣扎浮起。
那慕容寒雪则因失去船身落脚,照样跌个落汤鸡。两人狼狈猛游回岸边,打咳醒脸中也忘了再次对决。
待船身沉入水中,两人这才醒神过来。
洪金宝瞪向慕容寒雪:“都是你,害我损失一条船。”
慕容寒雪冷斥:“一条船算什么,我快损失一个朋友,可恶,你就不能理智些。”
“你就不能包容些。”洪金宝斥道:“老认为人家不好就一劲反对。”
“涉及朝廷就是不好。”
“不可理喻。”
两人又自吵嘴,话到激动处又想大打出手。
慕容寒雪突然拉下情绪,冷声道:“看来没什么好说了,你一意孤行,将来别怪我没劝你,再见,喜帖也不必发到我手中,我拒绝参加。”
甩个头,悻悻离去。
“这算不算绝交。”洪金宝斥声道:“算不算?”
“不算,但比绝交更令人心痛。”
慕容寒雪猛带后门,砰然闷响,柴门闭上,人也走了。
洪金宝愣在当场,一时似失落什么,怎生一件美好事情,搞到后来会沦落如此下场,难道自己真的错了?
此时柴门忽又打开,洪金宝以为慕容寒雪回头,一张苦脸霎泛喜色,正想迎去说声还是哥俩好。
岂知走出来的是灰发苍苍的二叔,他面色深沉,似责怪洪金宝怎又得罪小少爷,冷声说道:“你到底想娶淮?会让公子如此反对?”
在他心中想着,若是横刀夺爱,那还得了。
洪金宝但觉跟他说破嘴也是徒劳无功,遂摇头表示没事。
“都把船打沉了,还没事?”二叔冷声道:“不管如何,小少爷如此反对,我也不会支持,你看着办,莫要做个忘恩负义的人。”
说完甩上木门,径自离去。
洪金宝一张脸快苦出汁水,难道汉蒙就不能通婚?
番女一定是坏人?二叔老来脑袋混沌倒也罢了,就连知书达理的慕容公子都如此想,实在令人泄气。
他想前去慕容府解释清楚,但想及慕容世家早年受到元朝官人迫害,这股仇隙恐非一日两日所能解决,说了也是白说。
那又如何?
解释无效,岂非要冒千夫指责罪名前去娶人?
洪金宝不禁头疼万分,一件美好事情竟然发展成此种局面,实是他始料未及。
衣衫已湿,二叔又把门甩得如此用力,表明有某种不欢迎意思,他也没心情再踏门返家,拧着衣角,让温水叭叭溅落石堤,连衣带裤都快拧干,还是想不出办法,他只好踏向河堤,返身往雪花庄行去。
或许跟花贵如商量商量,会有一个理想答案。
步行半里,回到枫园,方踩上沙沙落叶,里头已传来飞奔脚步声。不到三秋,花贵如已现。
她不再穿大红大紫或大白的性感暴露衣服,换来一般百姓穿着的素青布料便装,果真显得纯朴许多,大概是想借此掩去自己不俗之身分,好让洪金宝减去距离感。
忽见洪金宝变成落汤鸡,她先是惊愕,竟也真心关心起来:“怎么了?船翻了不成么?”
掩起袖衣,直若恩爱夫妻拭向洪金宝额面水珠,又问一声怎么了?
洪金宝苦笑道:“遇到人生大挫折,不小心就变成落水狗了”
“怎会?怎会想到落水?”花贵如听来也想笑:“是谁把你挫成落水狗?”
“慕容家那个浑少爷。”洪金宝边往回走边说:“我去提亲,他竟然大力反对,就打起来,结果就变成这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