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着人不检查推什么佛像,还不过来。”
他经验老道,犯不着在这节骨里节外生枝,始出言喝止。
那较高守卫突被喝止,心生不满,冷道:“我怀疑铜像内藏着人,否则它不会那么重。”
此语一出可说歪打正着,吓得洪金宝直叫完了,双手赶忙往下裆封去,要是有个什么长枪突然穿刺进来,也好有个防范。
刘伯温心中仍是气定神闲,表情则是一脸无辜祈求着。
果然那护卫头领又斥来:“有人躲在里头,想办法敲开就是,干嘛推三倒四,看看它是不是实底。”
“是…”
那较高守卫但见领班不买帐,自也不敢再胡乱推佛像,只好装模作样敲敲打打。眼看已无戏好唱,只好再狠敲一记,瞪向刘伯温:“算你走运,碰上今日,否则准有你好看。滚吧!”
猛跳下马车,长枪猝而打向马背,马儿生疼,嘶声尖叫,猛往前冲,差点将刘伯温甩下马车,吓得他急扣佛腿,方始安然。
守卫们见状,个个大笑,眼巴巴地瞧着通缉钦犯扬长而去,还那么得意非常。
待马车通过关卡,刘伯温方嘘口气,终于过关,遂敲向铜像:“老兄,没事了,接下来看你如何报答我。”
洪金宝两耳已失灵,勉强只能听及敲击声。在感觉马车又再行走,自知已过险境,也就安心反敲以传达讯息。
官道不断有官兵来回奔寻,却无人再过问铜像,顶多也只是凌空敲来一记长枪以判断实心亦或空心。
幸而内洞颇大,佛像脑袋以上全是中空,敲起声来照样响亮,他们始终未发现异样。
刘伯温则照原计划行走,直奔西山千佛寺。那寺离京城数十里,车行速度又慢,待将抵达,已是近黄昏。
洪金宝足足憋了一天,肚子胀得再也受不了,猛敲猛叫:“到了没有?我快忍不住啦!”
“谁叫你忍,不是有小洞。”
“那…太不卫生了。”
“随你怎么样,看要憋死,还是放水救小命。”
“你真是无情。”
洪金宝实在忍不了,只好顺着小洞放水,待声音传出之际,他反而觉得好笑;“一辈子都没碰过会撒尿的菩萨、今天实也是人生一大奇事啦!”
水已放光,人亦轻松许多,开始说此风凉话以自我解嘲。然而再过半晌,闷热压迫感又逼得他叫嚣。
刘伯温轻轻斥了一句:“外边官兵一大堆。”轻而易举让他闭口,直到西山脚下,刘伯温始唤他出来。
洪金宝有若再世为人,急急旋开铜像,全身已是汗湿如雨淋,他急着找小溪洗身。
刘伯温却喝住他,得把佛像送上千佛寺才行,以免被识破。
洪金宝只好一股作气,将底盘给锁上,但觉马匹行来太慢。干脆扛举空中,尽出力道爬往千层梯,方始把铜像推置佛寺门口,不等里头谁来接洽,已先行寻往小溪去了。
待他洗净全身,扭干衣衫走回山脚下,刘伯温早将佛像置妥,含笑而立等在那里。
“还穿那将军袍?”刘伯温拿出一件青布衣;“套上它,虽然是件和尚便装,穿在你身上也没什么差别。”
洪金宝将一身官袍当下甩脱下来,埋于地下,接过布衣。穿于身上轻轻笑起:“上头也有胖和尚,能容下我身?”
其实和尚袍皆较为宽大,刘伯温还特地要求,倒也应付过去。他淡笑说道:“是有个胖和尚,如你所愿了吧。”
一句话塞去,省得问个没完。
“其实,我的运气也不太坏啦,到处都有贵人相助。”洪金宝自我解嘲地说。
刘伯温道:“先别得意,救你一命,是要你还债的。”
“这么现实?”洪金宝瞄眼:“这就是救命?我一个人照样可以杀出重围。”
“怎么说都没关系,只要你心头感恩就行。”
“你敲诈,我才不感恩。”
“口是,往往心非!”刘伯温轻轻一笑:“等你真的想感思再说吧。我不想勉强人家。”
洪金宝一时不知如何应对,直露不在乎神情。终究还是问道:“如果我感恩,我要我如何报答你?”
“我也不清楚,得碰上了再说。”刘伯温问道:“你将来有何计划?”
洪金宝脑袋一时空白,时已近晚,遥望京城火光点点,他感触良多,世局多变,实是让人难以预料:“你不是会算命,再替我算个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