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飞雪道:“小公主,至尊教徒全是无恶不作的杀胚,小公主千万要小心,见着他们时,不用客气,杀了就对。”
毕竟,云长风还是放心不下小飞雪,更怕她一时心软,伤在至尊教手中,于是才会有如此一番的狠话,来告诫小飞雪。
小飞雪乖巧地点点头,向云长风道:“云大叔,请你也转告我爹,就说小飞雪自己会仔细小心,只要玩够了,自然会回家去,请爹和娘不要担心。”
云长风只能点点头,原先,他并不打算放小飞雪离去,但是见小飞雪和小赌他们感情融洽,心知若是硬要留下小飞雪,只怕到时候,小飞雪再来个不告而别,那时要找人就难了。
不如让她跟着小赌,一路上自是可以掌握她的行迹,并且,随时可以派人暗中保护着,便不怕出事。
这个决定虽非万全之策,但总比不知她的芳踪何处强得多。
终于,小赌他们五人蹬上了马鞍。
众人又是一阵依依不舍。
方才拍马向东驰而去。
云长风回身吩咐海总管道:“无湮,记得尽快将详情报城主得知,同时联络洛阳金宝钱庄的朱掌柜,请他也派出人手,配合保护小公主。”
“是,属下马上去办。”海无烟急急转身而去。
云长风仍是一人,兀自仁立在月空之下。
他在想着小赌,这个奇妙的小孩,那张纯稚的娃娃脸,就在吟诗时,仿佛变成一个历尽人间愁苦的落拓狂生。脸上表情在-那间,留巡着令人迷离的情感,就像一个尽视生命涵意的巫师,用他沉默的双眸想要传送出,多少凡人不能领略的人生之定义。
终于,他叹口气,挥去这突如其来的莫名感想,转身步入侧门,门在一声轻响中被掩上,拴上了。
夜,更深了。
小赌一行五人,趁着月色如水,凉风袭人的幽静时刻,策马狂奔。
“得得!”“得得!”的马蹄声,响在夜空,也响在小赌他们五人的心坎上。
虽然,小赌人在栖梅馆时,仍是嘻笑如常,其实他内心中,早巳经拟定了许多计划,也做过许多计较。
故而,他抓住栖梅馆中那段极短的时光,纵情让自己大笑一场。因为他知道,再下去恐怕会有很多笑不出来的时候了。
天,渐渐地亮了。
太阳缓缓自山顶上冒出头来。
田野四周沐浴在金色的旭日之中,有着一份,不比夕阳稍差分毫的美。
是谁曾这么说过:“旭日和夕阳,除了方向不同之外,它们的美是无分轩轾的。”
可惜,小赌他们五人并没有时间去体认这份美感。
东升的旭日,只有告诉他们,他们又失去宝贵的一天。
他们所能运用的时间,也在无声无息中,又少去了一日。
这种感觉是深刻的,是迫人的。
唯有当你在与时间赛跑时,你才能对这种感觉,有所体认。
又是中午。
仍有艳阳。
八月的太阳,总令人连想到,自己就像未出灶的山东大烙饼正被烤着。
黄土的小道上,马在飞奔。
飞奔的马上有人。
可怜的马儿,不知跑出了多少里路。
一身的尘土混和着一身汗渍。
口中在喷着气,仍在为主人尽心的跑。
将一大段又一大段的黄土小道,-在身后。
将一畦又一畦的田野,-在身后。
更将一座又一座凉快的森林,-在身后。
人骑着马,也许不会疲。
但马儿它会乏、会累。
终于,在一个双叉路口前面,看见一座小小的茅草凉棚。
马停了下来。
小赌他们也自马背上下来。
“小飞飞,银城离栖梅馆最近的驿马站,是在哪里?”
“应该是在洛阳,不过,云大叔说他会通知洛阳的朱大叔,在白马关等我们。”
“嗯!这样最好,咱们就不需要进洛阳城,兔得又要我假装很有学问的样子。”
小赌忍不住又想起自己,在栖梅馆故做雅人的那副德性。
火热的天,来碗凉茶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