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观秀笑问:“你可知他为何叫‘无眼’?”
“因为他有一对任何人都比不上的眼睛。”孟乌龟突然眼睛一亮,道:“传说他本是个瞎子?”
他眼睛之所以会亮,乃因为若是传言属实,那么“无眼神驼”就有医好自己瞎眼的方法了,找上他,小小君当然也有希望复明了,想至此,不由得已往小小君瞧去,心灵已泛起如许希望。
“不管他是不是瞎子,我却知道一件事情。”容观秀不等他们询问,已说出口:“他能将动物的眼睛放在自己眼眶里,而且还能运用。”
孟乌龟和浣花都有点不敢相信。
“是我亲眼所见。”容观秀道:“他也教过我方法,只是我不曾动过此种手术罢了。”
孟乌龟急道:“那你快替他动手术啊!”他指着小小君。
容观秀轻轻一叹,道:“我想还是先找到‘无眼神驼’再说吧,有九成把握总比一成来得好。”
转向小小君,问:“李少侠你可愿意去一趟天凉山?”
小小君一颗心早就死了,对于能否恢复眼明他已无啥希望和兴趣,他只想等浣花心情平静时,就离开大家,找个隐秘的地方了此残生。
然而浣花却永远平静不下来,急切地她又深情地说:“小小君…”
她的声音永远让人有不愿违拒的力量。
小小君心头微微叹气,道:“试试也好,只是…这太劳累你们了。”
“废话!”孟乌龟见他答应了,精神就来:“不为你累?为谁累了?”
容观秀含笑点头道:“如此甚好!虽然‘无眼神驼’脾气甚怪,但他对于治疗眼疾却有偏好,大概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才是。”
盂乌龟叫道:“这个让我来,只要找到他,哪怕他不治病?快将地方告诉我。”
容观秀很快地将自己所知的地方巨细无遗说得十分详细。
孟乌龟频频点头,道:“不难找,现在就动身如何?”
他向浣花征求意见。
浣花当然是愈快愈好,立时道:“我去准备东西。”
说着就要走出石室。
小小君道:“…还有袁姑娘。”
孟乌龟迟疑道:“带着她…她的病…”
容观秀笑道:“没关系,这几天我大略让她服下几帖药,她的病已较为稳定,我想不会有何差错才是。”
孟乌龟不再为此事争论,遂转开话题,道:“到天凉山是有一段距离,被路兄那么一闹,可能公西铁剑已知我们行踪,行动起来未免有些风险…”目光瞄向小小君:“李歪歪你虽然受了伤,但你既然答应到天凉山,你总该想个好方法吧?”
那股崇拜的心理仍使他觉得只有小小君想的方法才是最好的。
小小君无神地晃了晃眼珠,轻声道:“我心情不能平静,恐怕不能拟出好法子…”
浣花见状,不忍道:“该不会有何差错才对,我们逆流而上,到了川境再转陆路,这样可以减少不少麻烦。”
孟乌龟道:“好吧!反正都是淌江湖的,谁又怕谁来?”
船,终于离开灵湖,朝着长江逆流直上。
长江之美,全国知名。
小凤含情而喜悦地说:“想必杨柳已吐新芽了。”
小小君回答:“三月杨柳迎春风,该是如此。”
小凤高兴拍手道:“好美!”
“美…”小小君心头有些怅然,又不忍拂煞小凤心情,只有装笑。
小凤却又道:“好美,李大哥你不觉得心灵中的美,比任何都美吗?”
这句话又如一记重棍狠狠地敲在小小君心头,是的,心灵中的美是无尽的美,它是梦中的美,它可以将现实中不美的地方删去,缀补自己所认为最美的东西。
他惊讶小凤那种淡漠,那种知足,那种纯真无邪的心灵,与她比起来,他觉得他庸俗得多,也眷恋贪婪得多了。
小凤娇柔道:“希望快点到达天凉山,到时你就可以复明了。”
“你也可以…小凤姑娘…”
“我没关系,上苍让我多留在世上那么多年,我该满足了。”
“你会复明的。”小小君不是滋味地说着,现在他有点不敢面对小凤的感觉。他觉得希冀自己复明本就是一件正常的事,然而被小凤如此一说,他立时觉得自己奢求得太多了。
他已起身,走向船尾,这是他月余以来第一次走向他人而非他人走向他。
“老乌龟…”
孟乌龟正向四处警戒,被他一呼,已转头,惊愕地说:“有事?
你…”小小君问:“到了何地?”
“荆州。”孟乌龟道:“再两天就能登陆路。”
“可有君回的消息?”
孟乌龟不知如何启口“这”了老半天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