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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了!”浣花面无表情地说。
“坏了?不可能…”小小君又自仔细地“检查”
路挂斗也感到事情不大对劲,一口笑张的嘴也冻结起来,宛若掉了下巴般,合不上去。
“杯子裂了缝…在下底。”
“下底…”小小君不疑有诈,倒过杯子详加抚摸,他感觉并无异样,但他哪想到这是浣花有意试探,立时笑道:“哦!原来如此,唉!裂了缝,真可惜。”
浣花眼角已滚下泪珠,整个人已近乎瘫痪,显得那么无力而无助。
路挂斗急忙道:“李歪歪你…”抢过杯子,道:“这是翠玉夜光杯?”
“没错啊!”路挂斗晃着手中杯子,叫道:“它是什么颜色?”
小小君闻言,立时知道出了纰漏,然而他仍强作镇定,希望有奇迹出现。
他轻声道:“是…绿色!”
孟乌龟如泄了气的皮球,暗道:“完了!”
“绿色…绿色…”
路挂斗捏着手中杯子,恨不得能将它捏成绿色,整个人已将崩溃。
浣花走向小小君,怀着一分希望地在他眼前轻晃,小小君却一无所觉。
“不!不——小小君!哇——”
一头栽进小小君怀中,她已忍不住心中悲戚,哭了起来。
小小君木然而立,面无表情,就如同石塑之人像般,然而他的心却比万蚁啃蚀还难过。
佳酒也哭了:“李大哥你也瞎了!”
小凤虽然不在乎自己瞎眼,但她却在乎小小君的一切,禁不住,她也低泣起来,她怪自己,若非自己,小小君也不会如此。
一阵大叫,路挂斗不能忍受这一切事实,已疯狂地砸碎酒缸,撕碎衣衫,撞着桅杆,捶着船樯,流了血,他依然不止。
孟乌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如此局面,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处置,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公西铁剑!赵瞎子我要你的命——”
激动的路挂斗已不能克制自己,一头撞入水中,疯狂般地往前方游去。
“君回…”
小小君顿感事态严重,但想拦阻又无能为力,光是叫喊却喊不进路挂斗心坎,整个人靠在扶木上差点晕昏倒地,他好恨自己,若非他,别人也不会跟他一起受罪、吃苦,这本可以避免的,然他却无法做到。
无声地,静静地靠在木杆上,-颗颗晶莹泪珠流向洁净的脸腮,流向滴着血的心头。
这泪,多么无助和无奈而悲切。
孟乌龟走向浣花,拍着她肩头,道:“你难过,但你却不能哭,懂吗?”
浣花闻言,强忍着心头哀恸,抚袖拭泪,她不能哭,因为还有人比她更痛苦,更需要人安慰,慢慢地,她走向小小君,依样倚在他怀中,但她不再哭,只希望自己能替他分担一丝丝痛苦。
“师父您快点想办法嘛!”
浣花急切地要求容观秀替小小君治疗眼疾。
容观秀正为昏迷的小小君做一次彻底的检查,他知道其结果可能与小凤差不多,但他仍怀有一份期待的奇迹,因为小小君是那么地不同于常人。
可惜这次他要失望了,小小君的确是失了明,除非是动手术,否则恐怕永远无法复原了。
孟乌龟关怀地问:“怎么样?情况如何?有希望吗?”
容观秀拂髯直皱眉,道:“他的情况和袁姑娘差不多。”
“那…那该如何?”孟乌龟手足无措地来回徘徊不停。
随着容观秀的指头不断诊视小小君,浣花和孟乌龟心头已渐渐沉重起来。
“师父…”
浣花一急,眼睛为之又红,悲切之心再生。
容观秀长叹口气,道:“可能需要长期治疗。”
“要多久?”
“也许三年、五年吧!”
容观秀没把握地说着,但他的眼睛已告诉孟乌龟,情况并不乐观。
“三年?太久了!”孟乌龟道:“老爷子你想想看,看有无其他方法?”
容观秀开始沉思。
浣花含情地瞧着小小君,心头说不出悲哀与难过,几月前他还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几月后他却需要人家照顾?这突来之转变何等让人难以相信和接受。
一时石室为之沉寂,阵阵药香已涌向三人,药香依旧,只是心情却不再平静。
“还是先将他弄醒再说。”
容老爷子轻轻伸指戳向小小君“天突”、“玉枕”及“神庭”三穴,小小君已悠悠醒了过来。
眨着空洞眼皮,淡然地说:“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