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女一呆,失声道:“什么?他我说那位老人,他既然有着如此般的煊赫出身,又怎甘默默无闻,不肯示人以真正师门出身呢?”
七绝飞花轻轻一叹道:“人各有志,岂可相强?如果他好名,又怎会令你外祖将他本门那套剑法改称‘七绝’之名,并另冠以‘王屋’二字?同时,娘又怎会迟至今天才在无可奈何的情形下将这段渊源说出来?”
小玉女连忙催促道:“好,好,娘快说下去吧!”
七绝飞花又叹了口气道:“如说武人不好名,那终究是矫情之词。既不好名,何必创门立派?何必争短斗长?甚至又何必要走上习武这条路子?所以说,一个武人如果自甘埋名以终,一定有其不得已之苦衷!有其不足与外人道之难言之隐!
‘泰山老人’,便是其中一例。众所周知,‘天山风云叟’自当上第二届盟主以后,一改第一届盟主少林大智禅师之作风,凡遇是非纠纷,一律付诸以武力!他处断事情,全凭一己之观感,他说‘对’,你就不能说‘不对’!否则,一个字:‘杀’!
语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是圣贤,也一样免不了会有‘看错’,‘想错’或‘做错’的时候。试问,‘天山风云叟’以这种霸道手腕主政武林,会没有冤屈吗?当然会有!不但有,而且相当多。但是,谁敢多说一句?这,也许就是今天太平谷中,他那第二座人像上传记最为简略的原因!这种血腥统治,除了几句‘秉性刚烈,嫉恶如仇’之外,能赞美他什么?他真的‘出身不详’?不过没有人愿意多谈罢了!”
七绝飞花轻轻一叹,接下去说道:“‘泰山老人’,他的师兄,深知自己这位师弟之为人。当初本就反对他当盟主,既成事实之后,又曾一再规劝于他,要他善体上天好生之德,多学前任少林大智禅师之主政方式。他不但不听,反讥之以唇道:
‘论家法,你是师兄,走出天山,我是天下武人之主。师父已死,这些官腔咱们最好免谈!’”
小玉女不禁喃喃道:“卿儿做梦也没有想到第二届盟主原来竟是这么样一个人!”
七绝飞花微咽着接下去道:“‘泰山老人’于痛心之余,拂袖径去,自此埋名隐姓,不再提及师门出身!”
小玉女忽然插口道:“卿儿知道了!”
七绝飞花讶然望向女儿道:“知道了什么?”
小玉女面有得意之色地道:“本门‘七绝剑法’传自‘泰山老人’,‘泰山老人’来自天山,他在天山还有个‘师弟’,便是第二届盟主‘天山风云叟’。‘师兄’有传人,‘师弟’当然不会例外,刚才那两人,一定来自天山,为天山风云叟门下的传人或后人。娘,女儿一下子给猜对了吧?”
七绝飞花轻轻一吓道:“十万八千里!”
小玉女不服道:“不然?”
七绝飞花敲了敲女儿的头顶笑道:“风云叟自始至终就没有收过弟子,也始终没有成家立室。他嗜杀成性,愈杀愈有味,愈杀愈上瘾,哪还有工夫成家或教什么徒弟呢?”
小玉女张目哑然,七绝飞花拉起女儿纤手,轻轻揉搓着,接着叹了口气道:
“‘泰山老人’有个独生女儿…”
小玉女抢着嚷道:“这下卿儿可真的知道啦!”
七绝飞花朝爱女睨视而笑道:“你又知道啦!”
小玉女挣起身子道:“这还不简单?‘泰山老人’有个女儿,他把武功传了我外公,也传了他女儿,这种情形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