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胖汉仰脸喃喃：“可怜的小妮…”

青衫少女一走，东边一角有名长脸中年人，寒着沉的面孔，低低一哼，跟着下楼而去。

赵氏兄弟同声：“谁？”

好家伙，威风摆尽，最后却将付账的事轻轻一语推得净净。

神行太保摸一锭银丢在桌上：“当然不会要你会钞！”

青衫少女浅浅一福：“谢大爷。”

斜目一瞟赵氏兄弟，又笑：“就由两位兄台会账，似也不冤，是吧？”



青衫少女脸先是一变，随即又缓了下来，摇摇：“谢谢大爷抬举，小女不会喝酒。”说着，又将酒杯送回黄胖汉面前。

跟着，转向青衫少女：“来为咱们哥儿们一人斟一杯，有你的好，外赏十支曲钱！”

黄胖汉随后即将酒壶向青衫少女一甩下：“先为敬，你先敬他们三位大爷一杯。底下，喽，这儿还有大半壶，咱，一个人包了！”

黄胖汉没有表示，赵氏兄弟见神行太保说了话，也就只好暂时忍住怒气。

黄胖汉充耳不闻，继续注视着青衫少女：“这牡丹黄也许太烈，换一适合你们姑娘家的甜酒如何？”

青衫少女盈盈泪，垂首：“随大爷们兴。”

接着，手拨琵琶，便曼声婉唱起来：“旧年今日东门东，鲜妆辉映桃红，桃红，开落，一任东风…风细细，而疏疏，寸心万绪，咫尺千里…彼此空有相怜意，未有相怜计…”

赵氏兄弟脸孔一红，同时轻哼一声，转向青村少女微微欠：“谢谢姑娘。”

赵玉站起来，一脚踢开座椅：“朋友，现在到咱们去了吧？”

赵玉泽然一拍桌面：“朋友，你的已经够了！”

黄胖汉笑了笑：“这就是咱说那小妮可怜的原因呀。本来你们兄弟是主客；不意那丫怜才心，这年，一个人的仪表…”

来的是一壶新酒，伙计正想躬送上，黄胖汉突然摆摆手，指向卖唱的青衫少女：“不，给她！”

他已提不起重行登楼的兴趣，想了想，决定暂时对这一切放弃，还是先办自己的正事要去黄山，找那位丐帮现存唯一的“十结太上长者”“风尘老人”

黄胖汉忽向神行太保托掌：“这位大哥上没有带银？”

黄胖汉浅浅一笑，伸手拈起银块“搭”的一声。投神行太保那只酒杯。

赵氏兄弟加拦阻，神行太保摇：“不必，愚兄知他是谁了。”

神行太保，还有赵氏兄弟，全给瞧得脸惨变一杯黄澄澄的酒，蓝烟腾冒，嗤嗤作响，不消片刻，酒已化成一杯黑！

两兄弟不信，以银块一试，果然没有异样，不禁抬向黄胖汉讶然望去，意思是说：“你怎知的？”

神行太保忙朝赵氏兄弟飞，示意两兄弟由他去。这一次，人意外的，那青衫少女竟然没有拒绝，平静地一手抱住琵琶，一手将酒责接下，目光一阵扫，稍稍犹豫了片刻，走过去将赵氏兄弟酒杯斟满，似乎腕力不胜，斟完两杯酒，壶盖已给抖倾一边，接着，挟正壶盖。再斟神行太保，最后始将黄胖汉空杯斟满。黄胖汉大乐，握拳一捣空中：“好，先后有序，懂礼貌！”

神行太保刚将杯举起，黄胖汉似突然想了起来般地，手一摆，阻住神行太保饮用，接着将自己那杯酒送去青衫少女手上，青衫少女茫然接下，似乎不解黄胖汉此举之用意何在。

靠楼梯，坐着一名龙钟老者，这名老者来这儿喝酒也有三天了。他本来一直在默默注意着先前所发生的这一切。这时，神情犹豫不决，似乎又想听完神行太保说那黄胖汉是谁，一方面却又怕耽误了什么要事一般，楼上楼下来回张望一阵，终于毅然下楼追去黄胖汉后这名龙钟老者，正是立志要查今天武林中那邪恶势力源的中州华家第四代后人：华云表！

酒了，黄胖汉抹嘴晃脑：“好！”他这声好，也不知是指少女唱得好，还是说酒好，扭之下，忽然兴采烈地一击掌：“来啦！来啦！”

嘻笑着，抱拳一拱，大步下楼而去。

真亏他得好，也亏他竟能脸不红气不地说得如此慷慨！

青衫少女在黄胖汉脸上眨瞧了一阵，突然躯微震，低掩面，好似不堪羞辱般地转飞奔下楼。

赵氏兄弟呆了一阵，情不自禁伸手要去端起自己面前的杯，黄胖汉连忙摇手：“你们的没有！”

双双一变，同时准备推案而起，神行太保忽然咳了一声向那青衫少女：“这位胖大哥就喜说笑，姑娘别听他的，拣支顺动听的随便唱来就是了！”

黄胖汉偏着膀：“赏钱还要不要？”

赵氏兄弟悠然动容，神行太保也不住称赞，三人先后不自觉地端杯一而尽；黄胖汉自是不甘后人，忙着端杯跟。

华云表下楼追门下，游目环顾之下，已然失却那名黄胖汉踪影。当下，心底不禁暗暗着恼：“早知这厮脚底下如此溜溜，在楼上听神行太保说他是谁也好。”

词韵甜，余音袅袅不绝，满楼轰然暴一阵喝彩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