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演练了。
“泰山怒龙堡”父子三人的安危,可说全操在他一个人手里。早赶到一天是一天,他不能有负风尘老人的殷殷嘱托!
追风身法一旦展开,走起来可就快了,不过三四天工夫,华云表抵达邻近鲁省之宿迁。
那是一个傍晚时分,华云表放缓脚步,正拟从容入城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蹄。华云表回首望去,来的共有三骑,最前面是个眉目英秀的蓝衣少年,稍后则是一名中年壮汉和一名驼背老人。
华云表已看出三人均为武林中之高手,脚往后移,偏身退去路旁,准备让三骑先行通过。
三骑临近,去势渐缓。马上老少三人朝华云表随意扫了一眼,忽然间,三人同时一声轻咦。三人好似同时想起什么似的,手中马缰一勒,脸上均露出不胜诧异之色,并一下子又都回过头来!
三人控缰注目不语,好似有所期待一般。
华云表不甘示弱,也朝三人仔细打量过去。但见蓝衣少年一身书生装束,俊目奕奕,神采鉴人,看上去似乎最多才不过十五六岁光景。华云表对这张英秀的面孔,瞧着总好像有点眼熟,但一时之间偏又想不起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
那名劲装壮汉,年约三旬出头,长方脸,高鼻梁,肤色黑中泛紫,双目精光如电,背后斜背一只长条形青色布囊。虽然知它里面装的是兵刃,却无法判断出那件兵刃到底是刀是剑。
至于那名驼背老者,一副长相可实在叫人不敢恭维。
八字眉,斗鸡眼,鼻子像一只烂红枣,嘴巴如两片霉桔皮。但是,别瞧他长相猬琐,神气却显得满倨傲的,嘴唇紧合,脸面微昂,俨然凛不可犯,眉宇间充分透露出一派不屑之色。
看着,看着,华云表糊涂了。
首先,他就分不清三人之间的主从关系。刚才,三骑远远而来,他见蓝衣少年跑在最前面,而且人品又是那么俊逸,他满以为蓝衣少年应是他们这一行的少主人。
而现在,他看出,这名劲装壮汉以及这名驼背老者,竟然谁也不像一名底下人!其次,这是最主要的一个问题:他们为什么要这样瞪住他?
尤其是刻下那三双朝自己投射过来的眼光,看来虽然无善意可言,同时也好像并无多大恶意存在。华云表所能确切地感觉到的,便是三人似乎在“有所期待”!
“期待”什么呢?华云表想不透。
既然想不透,多想也是无益。
于是,华云表缓缓移开视线,抬头望望天色,然后悠然晃身举步,继续向城门口走去。
马上老少三人,相顾愕然,最后,眼色互递,同时会心点头,马腹一夹,远自扬鞭鱼贯入城。
华云表照例抽歇一家小型客栈,用完晚餐,掌灯人房。华云表在灯下翻了两页书,觉得心情始终无法平静。
他想起傍晚蓝衣少年那张英秀而眼熟的面孔,也想起令人蹙额的另外两张
终于,华云表毅然站起身来,背起包裹,留下房钱,轻轻将灯吹熄,悄悄推开房门,门进后院,一跃登墙!
为了能早日顺利赶去泰山怒龙堡,他不愿再惹麻烦上身。
日间那三双眼光,虽不可怕,却甚可疑。不论其原因何在,总而言之,他相信,老少三人决不会就此放过他的!
华云表这种想法马上就被证实了。
他一路奔出北城门,身形刚刚落向官道,头顶上空一阵衣袂破空之声过处,迎面通路上,悠然飘落一名黑衣蒙面人!
来人落地,一把扯去脸上那幅黑色纱巾,赫然正是日间老少三骑中的那名劲装中年汉子!
华云表退出半步,蓄势沉声道:“朋友意欲何为?”
紫脸中年汉子目不转睛地低喝道:“‘春风三千里’!”
华云表心念一动,应声脱口答道:“‘四海原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