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玉龙想及五月五日的岳阳之会,以及各派的来日大难,颇有意试邀这位不知名姓的老人出山,可是,苦于师出无名,老人又在事先暗示出他对武林中恩怨的淡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情不自禁地咬着那只兔腿沉思起来。”
老人似乎业已看透司马玉龙的心意,任令司马玉龙发怔,只是含笑不语。
片刻之后,老人含笑低声道:“老弟,你在想什么?”
司马玉龙赧然一笑道:“我想什么,我能说出来么?”
老人朝司马玉龙狠狠地瞪了一眼,意思好像是:小子你好狡滑!
然后,老人摇头笑道:“假如能说的话,你早说了,你之所以先想一下,一定是有所顾忌。老夫生平不喜穷他人隐秘,同时,更重要的是老夫不喜欢听别人用过一番心机,经过详细思考而后说出来的话。”
“老丈,你真厉害。”
“碰到你这种厉害的小对手,老夫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老少相对举壶大笑。
笑了一番,老人正色地道:“老弟,可否原谅老夫一个不情之请?”
“但凭吩咐!”
“老弟自以为得意的绝学是什么?”
“剑!”
“剑?”
老人脸色微微一变。
老人这种奇异的反应,司马玉龙看在眼中,心中立刻若有所触地微微一震。
原来,两个月前,在司马玉龙离别华山的前夕,华山五剑为感谢司马玉龙全派之恩,有心想将华山绝学金龙剑法传给司马玉龙,但碍于司马玉龙现下身居五行掌门的崇高身份,明说暗示,两不恰当。于是,五剑禀明掌门人梅男,经梅男许可,五剑推派跟司马玉龙最为相投的三剑王奇,于半夜时分,将司马玉龙悄悄拉至金龙厅左侧,阒无一人的剑院中,借口要司马玉龙指点金龙剑法可有不到之处,而将金龙剑法,连同金龙三绝招,从头至尾,连演两遍。
司马玉龙一时不察,以能欣赏名派绝学的全貌,欣然允诺。
但当三剑王奇将金龙剑法演完一遍,一声不响地又演第二遍时,司马玉龙恍然大悟了。
以司马玉龙那种过人的天赋,任何拳掌刀剑上的功夫,别说连看两遍,就是稍稍过目,也就有八九不离十了。司马玉龙在会过意来之后,不忍拂道该派的一片苦心盛意,自三剑王奇的第二遍起手式开始,便默默用心,将整套金龙剑法,一招不漏,一式不遗地,全部记下。
三剑王奇练完,二人会心一笑,什么也没有说。
现在,虽然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可以证明白居老人的真正身份,但司马玉龙似乎有一种预感,他始终怀疑,面前这位须眉皆白,奇趣风雅的老人,很可能使是他司马玉龙有心查访的“华山梅叟”!
因此之故,在老人问到他的绝学时,他别有居心地提到了剑。而老人对他提到剑字之后的反应,更加增强了他的信心。于是,他双目坚定地注视着老人之面,含笑地重复了一遍:
“是的,老丈,剑。”
这一次,老人仅仅点头一笑,并无其他表示。
“老丈,您有剑么?”
“有。”
“洞中可有宽敞一点的地方?”
“老弟想让老朽开开眼界么?”
“在下练得像不像,想请老丈指正。”
“随我来吧。”
对于司马玉龙的双关语,白眉老人仍是淡然一笑。
老少起身。
老人掀开壁上一张虎皮,虎皮后面露出一个半人高的小洞门,二人躬身而入,走过一条两三丈长的甫道,来至一间足有十丈方圆,四壁点着四盏半明半灭油灯的大厅之中。
老人指着厅角的一些石桌石椅,朝司马玉龙笑说道:“老弟,看到没有?苏秦、张仪、孙膑,战国时候,有名的几位辩士谋臣,他们那种令人君们言听计从的经世奇学,都是当年在这几座石墩上,先后磨练出来的呢!”
司马玉龙轻哦了一声,感慨地点了点头。
“老丈,您的剑呢?”
“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