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个拄着拐杖的驼背老汉走进小茶馆时,茶博士迎上去招呼道:“小钱来了一下又走了,他说已跟您老约好,今晚一定要在这里碰头,他去办点事情,等会儿就回来。”
老汉无可无不可地笑笑道:“没有关系,老汉先看别人下几盘,慢慢的等着他就是了。”
无星、无月。
无雨、无风。
二更。
黑暗笼罩大地,整座花酒堂都似已沉沉进入睡乡。
有人进入睡乡,也有人在进入睡乡之前正在进行着一种原始的娱乐。
古苍松和白玉娇便是其中的一对。
古苍松今夜显得特别兴奋。
特别兴奋也特别卖力。
他知道白玉娇不是一个容易征服的女人。
能征服一个不容易征服的女人,对某些男人来说,那是一种至高无上至美无情的享受;它会为一个男人带来信心和勇气;它会使一个男人感觉自己像个降狮伏虎的大英雄。
古苍松就是一个喜欢这种享受的男人。
这种享受已经开始。
抑制性的喘息和呻吟,像层狼涌叠,升高再升高,最后一道巨狼,终于从极限的峰巅陡然滑落,然后是一股带着震动的泛滥的交换…
干戈终于化为玉帛。
惨烈的白刃战虽已结束,但他们仍然保持着刚开始时的姿势。
回味也是一种享受。
白玉娇在黑暗中不知躺了多久,才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轻轻一叹道:“不对啊!今晚上怎么会又是你?”
古苍松将嘴巴藏在她的耳根下,得意地吃吃一笑道:“今晚上是临时代理。”
“代理谁?”
“一个特级大呆瓜。”
“沙如塔?”
“我说的呆瓜,当然只有一个。”
“他为什么要找人代理?”
“他说有点私事不得分身。”
“什么私事?”
“他没有说。”
白玉娇突然一挺腰,双腿一翻一抖,将古苍松从肚皮上嗵的一声猛地摔去一边。
古苍松猝不及防,差点滚落床下。
他惊愕地道:“怎么啦,你?”
白玉娇一拗身坐起,连连捶床道:“完了,这下全完了。”
古苍松心头一凉道:“你是说”
白玉娇咬牙切齿道:“我说你他妈的是个十八代单传的大白痴,比驴还笨,比猪还蠢,比狗熊还不如的大浑球!”
她一指几乎戳进他的眼珠子:“你有没有注意他这几天的行动?他这几天一离开花酒堂你知道他到哪里去?这几天你都在干什么?吃饭?睡觉?你许下的诺言呢?好一个如意棍,嘿嘿,牛皮天大,全都是放屁!”
古苍松哀求道:“轻一点,有话好说,我知道我错了。”
白玉娇冷笑道:“知道错了就行了么?”
古苍松道:“我可以立即出去找,说不定还可以找到他,还有挽救的余地。”
白玉娇一喝道:“找?哪里找?找你妈的头!”
她环腿一蹬,叱道:“你替我滚,快滚,滚得越远超好!”同一时候,及时乐的贾拐子,也在进行这种原始的娱乐。
只是他不像如意棍古苍松,他对惜春这个女人并不入迷,他甚至对这女人根本就没有多大兴趣,他如今在做这件事,只是为了打发时间。
他发生兴趣的,是惜春现在住的这个房间。
如果住在这个房间的姑娘不是惜春,而是万花厅那个长得最丑的大阿花,他照样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