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手怪医轻轻咳了一声道:“过去有一个人的名字,不知道公子有没有听人提起过?”
尚公子道:“谁?”
五手怪医道:“回春妙手方三帖。”
尚公子道:“有,有,有,是的,有这么个人。听说此人不但医术十分高明,一身武功也不错,任何疑难重症,三帖包好。又听说这人,原来的名字并不叫‘方三帖’,而是叫做‘方铁山’。‘铁山’被喊成‘三帖’,原只是一时之戏称,不意却因此流传了开来。此说不悉是真是假?”
五手怪医道:“一点不假。”
尚公子道:“这已经是好几十年前的事了,此人不知道如今是否尚在人世?”
五手怪医道:“听说还活着,只是生活得并不怎么如意。”
尚公子道:“向老见过此人?”
五手怪医道:“他便是向某人的业师。”
尚公子一呆道:“什么?原来…您…您…您跟这位方三帖是师徒?”
五手怪医道:“是的,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
尚公子迟迟地道:“听向老的口气,你们师徒之间,是不是感情不太融洽?”
五手怪医叹了口气道:“说来一言难尽。有了一个‘五手怪医’向必然,人们就忘了‘回春妙手’方三帖,你公子知道的,这并不是我向某人的错,哪一个人没有向上之心,一个当徒弟的,总不能一当就是一辈子呀!可是,家师他老人家,却偏偏不能见谅。你叫向某人还有什么办法?”
尚公子道:“您说令师近年来生活得怎样?不怎么如意?”
五手怪医道:“自从二十多年前,他因为误投了一味药,将一名富翁的独生子医死,便很少再有人上门,谁知祸不单行,接着没有多久,又发生了一件事…”
尚公子道:“发生了一件什么事?”
五手怪医道:“有个病人被他回绝了,说是已经无药可治,最后送来向某人这里,却为向某人所治好…”尚公子咳了一声道:“从此以后…”
五手怪医又叹了口气,说道:“从此以后,他便改了行,以课读为生,有一段时期,听说连买米下锅的钱都没有。”
尚公子道:“向老念在师徒的情分上,一定接济得他不少了?”
五手怪医道:“是啊,有一年除夕,我派人送去三斗米和几斤腌肉,结果你道他怎么说?”
尚公子道:“他怎么说?”
五手怪医怒道:“他说:‘噢噢。我这个徒弟真好…’就只这么一句,竟当着来人之面,将米肉全喂了鸡和狗!”
尚公子又咳了一声道:“所以…”
五手怪医道:“所以我觉得,一个人如想日子过得太平,最好不收徒弟。”
尚公子道:“高见。”
五手怪医道:“就为了这一方面的顾虑,向某人连成家都不敢,因为如果讨不到一个好老婆,”有时比徒弟还要难以信托。譬如说”
尚公子笑:“譬如说合下的这位阴大娘,是吗?”
五手怪医哈哈大笑!
尚公子又道:“话虽这样说,不过像向老这一身医术,既不肯收授传人,又不肯著书立说,想起来也实在可惜得很。”
五手怪医捋须微笑道:“是吗?”
长廊尽头的这间储藏室,怎么样看,也不像一间储藏室一它只能说是一间书房。
如果说成这是一间书房,也只能说是一间穷书生的书房。因为里面除了文房四宝之外,只有一桌、一椅、一榻!
噢,对了,桌子上还有一部厚的药典。
但你如果说它不是一间储藏室呢?却又不然。因为它也像刚才的三间储藏室一样,是从一道铁门走进去的。
而且这一道铁门,比刚才那道铁门,似乎还要来得坚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