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面相觑,做声不得,其中一名中年大汉挥了挥手,沉声喝道:“走了这老花子,此地已不能再呆,大家快去按照原定计划,动手收拾,务必不留任何痕迹,弄好了就马上离开,到前面据点会合,快!”
那许多人齐应了一声,立时分散开来…
暗夜中,但见庄内庄外,人影幢幢,忙忙碌碌地拨弄着东西,不时发出一两声低沉的呼喝…
足有半个时辰之久,那幢幢人影才陆续消失不见,整座村庄是这样安静地浸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又过了一刻,那东边的山头上,慢慢现出了一抹灰蒙蒙的曙色,四野的黑暗也渐渐消褪,天快要亮了。
就在这曙光朦胧中,那山区里突然出现九条人影,前四后五地分作两拨,刚刚掠出山坡,身形齐齐一顿,似乎在打量这片田野的情况…
半晌,这九条人影再次移动,仍是四前五后,目标却正是朝着这座村庄,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徐徐接近…
不多一会儿,这九条人影已停身在村庄外面,朦胧的晓雾中,但见前面的四人赫然是五荤弥陀这一伙人,后面的自然就是胜灵光弟兄和剩下的三名武师了。
“喔喔喔”!雄鸡报晓声中,这村庄里也有了响动。
灶房顶上的烟囱冒出袅袅炊烟,在角落里的大小棚屋中人影晃动,是种庄稼的农夫们在整理农具,准备开始这一天的农作…
五荤弥陀等人在村庄外面瞧得目瞪口呆,几乎不相信各人自己的眼睛!
可不是,他们辛辛苦苦地跟着那车轮的遗辙,好不容易摸索到这里,以为又找到了一处‘金龙宫’的据点,谁知…
这明明是一座极平常的农庄,怎样看也不像是武林人物盘踞的地方嘛!
五荤弥陀连连摇头,自言自语道:“奇怪!的确不像,难道找错了方向?”
周兄在旁边“嘿”了一声,说道:“依我周某人看来,这地方像极了,你闵兄一点儿也没把方向找错!”
五荤弥陀眼皮一翻,道:“何以见得?”
周兄“嘿嘿”一笑,道:“这是根据你闵兄的高论而来的卓见。”
五荤弥陀冷冷道:“我闵某人发表过什么宏论了?”
周兄语带嘲弄地说:“须知,愈是表面看起来平淡无奇的地方,也就愈加凶险,这个道理难道你闵兄不明白?”
这几句话,也就是五荤弥陀在天马集胡大爷庄院外面,对他周兄教训分析的那几句至理名言,如今由周兄拿来作为立论之根据,顿时令五荤弥陀为之气结。
五荤弥陀翻了半天白眼,又道:“这怎能以彼论此,你周兄不是抬杠么?”话声一顿,抬手一指,道:“你看!”
原来,这时候已经天色大亮,有几个农夫肩上扛着农具,赶着两条大水牛枯,从村庄里走出来。
周兄似乎有些下不了台,眉头一皱“哼”了一声,冷冷道:“我周某人不信这个邪!”
话声一落,突然身形一掠,纵到那几名农夫面前,伸手一拦,冷喝道:“几位老乡请站住,在下有事请教!”
就在这同一时间,又有一条人影纵落,哈哈一笑,道:“兄弟也有同感,咱们来问个清楚!”
周兄掉头一瞧,见是胜文光站在身旁,不由得意地一笑,道:“哈!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胜二公子请先问。”
这时,那几个农夫已满脸惶惑之色,停下脚步,呆呆地望着周兄和胜文光,看样子,似乎是被这两个陌生人吓住了。
可不是,山地里的种田人,几时见过提刀握剑的武林人物?这些穷地方,根本就连土匪强盗都不屑光顾的。
那胜文光被周兄这么一让,起先心里还有一点点飘飘然的感觉,嘴里谦逊了一下,往前迈了两步,一张口,哦!可把他难住了。
须知,开口向人请问指教这类事情,说来是很容易,但真要做得恰到好处,使得发出去的问话能有个满意的回答,这一手功夫可就不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