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坐下。
朱裕注视着他道:“你在羊肠巷口,点我穴道时,用的是什么手法?”
公冶长微微一怔,但旋即明白对方问这几句话的用意,当下只好耸耸肩膀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横竖你朋友明天就可朱裕截口道:“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公冶长不觉又是一怔道:“那么,你朋友的意思…”
朱裕道:“回答我的问题。”
公冶长道:“那也不是什么特别手法,不过出手时力道稍为重了一点而已。”
朱裕原本平静的面孔上,忽然现出一种痛苦表情,等这种表情消失之后,他才又继续注视着公冶长道:“那么,你知不知道,你以这种手法点人穴道,被点穴道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这一点公冶长当然知道。不过,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从对方适才那种痛苦的表情看来,这头金狼显然在提出问题之前,就已知道了答案。
朱裕果然没等他回答,就已接下去道:“你老弟以这种手法点人穴道时,既然明知道被点的人纵然不死,也必将变成废人一个,为什么不干脆发发慈悲,杀了对方?”
这种话只有身历其境的江湖人物才知道它并不是笑话,而且不含一丝讽刺意味。
在一个武人来说,尤其是依赖一身武功生存的黑道人物,你下狠心一刀杀了对方,有时的确是一种慈悲的行为。
公冶长默然不语。
朱裕闭上眼皮,长长叹了口气。
公冶长忽然道:“我可以配个方子,交你朋友带回去,如果你朋友调食得法,我担保你朋友至少可以…”
朱裕张目道:“可以怎样?”
公冶长艰涩地道:“至少还可以保住四成功力。”
朱裕喃喃地道:“四成?嘿嘿。”
他摇摇头,苦笑了一下,忽又睁眼望着公冶长道:“你们不是想从我口里套话的吗?现在你们还想不想知道天狼会的某些秘密?”
公冶长怀疑地打量着这头受伤的金狼,想弄清对方忽然说出这种话来,究竟是真是假?
是意在揶揄?还是只为了发泄心头的一股怨恨之意?
公冶长只好反问道:“朋友如肯说出来,有些什么条件?”
朱裕道:“条件只有一个。”
高大爷点点头,意思要公冶长不论什么条件只管答应下来。
公冶长点点头,一方面回答高大爷,一方面也是回答这头金狼。
“好!你朋友说说看,只要我们办得到,绝不叫你朋友失望就是了。”
朱裕一字字地道:“明天别以我跟你们那位葛老夫子作交换!”
大厅中每个人都听呆了。
他们没有听错?
这头金狼宁愿留在敌人手里,也不愿回到自家人的身边去?
足足过了一袋烟之久,大厅中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公冶长望着高大爷。
高大爷的脸色,像是疟疾突然发作,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真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不过,他最后还是朝公冶长摇了一下头。
这个头摇得他满身是汗,似乎比推动一道千斤间还要吃劲。
公冶长于是也跟着摇头道:“抱歉,这个条件我们无法答应。”
朱裕的脸色也有点发白道:“为什么无法答应?”
公冶长道:“我们虽然很希望能跟你朋友忠诚合作,但我们绝不能因此而牺牲我们那位葛老夫子的一条性命。”
朱裕诧异道:“谁说过要你们牺牲那位葛老夫子的性命?”
公冶长道:“事情非常简单,如果我们不依约定”
朱裕接口说道:“你们难道不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事先将那位葛老夫子,搭救出来?”
这一下,高大爷真的沉不住气了。
他不等公冶长有所表示,抢着大嚷道:“行行,这个条件公平之至,我们只要能救出葛老夫子,当然可以不把你朋友交出去。”
他一边说,一边挥着手臂,以加强他的语气:“说吧,伙计。只要你伙计诚心合作,我高敬如绝不亏待你伙计就是了!”
朱裕突然闭上嘴巴,同时缓缓合上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