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自然必有可靠的讯息方始如此,否则未必便惊师动众!”
智清道长把拂尘向脑后一插,一面折起那半幅绫幔,一面幽幽地道:“少侠请吧。这幅神幔能重回武当,便是你对武当一门的恩惠,容贫道找出失物再行相谢。”
欧阳昭见智清道长一片至诚,语意凄凉,不由心里十分感动,步下微动,双肩晃处,人已回穿丈余,未见他用力,眨眼之间已到了岳公伟的身侧。
说来太慢,但听——
“啊呀!”一声惊叫,岳公伟面色惨变,通身微抖。
原来他的左腕腕脉,已被闪电射回的欧阳昭捏了个结结实实。
腕脉乃血气运行的大穴,手腕被制半身无力,人同废了一般。
欧阳昭出其不意地制住了岳公伟的腕子,大声地喝道:“岳公伟,敬酒你既然不吃,我这可就要罚酒了!”
岳公伟这时血气不畅,脸色一片苍白,但自己到底是一派掌门,焉能开声求饶,因此强忍疼痛,咬着牙关狠狠地道:“偷袭暗算!你有种的毁了本掌门,也好让宇内武林看看你手辣心黑不讲江湖规矩的狠毒心肝!”
欧阳昭怒恼更甚,手上微一用力,口中喝道:“岳公伟,你不用拿话激我,今晚你若是不当着我说出少林真经,武当剑谱的下落,我要你想死不行,想活也办不到!”
他这一用力,但见岳公伟的额上,豆大的汗珠瞬即如水淋的一般,滴滴下流,顺着脸上留下一道道的水迹,他虽然咬紧牙关哼也不哼的强自忍耐,但从他牙齿吱吱作响,两眼瞳珠外暴,以及抖得十分利害的身子,可以知道那份痛苦,一定比死还要难受。
场子中人不由全是一懔,但可没人从中答话。
只有慧果大师面色一寒,双手合十,先念了一声佛,然后缓步上前,对着欧阳昭道:“小施主,凝血定气,乃是武林中不常施用的手法,以你内功之高,岳掌门焉能熬得住。”
凝血定气,乃是武林中仅次于分筋挫骨的残酷手段,使出来,能叫人血流阻塞,元气凝固,把运行在体内不停不息的血气,逼在一个体内狭窄的穴道,使人不死不活,血逼气涨,若是时辰一大,身受之人不但武功全失,必然落个一生残废,痛苦一世。
岳公伟虽为天山一派掌门,但也抵不住这等重手法的压力,怎不痛苦万分呢?
智清道长也急趋上前,垂首道:“少侠,手下留些分寸,此事容少林武当自行交待。”
欧阳昭面色稍霁,怒意未消,捏着岳公伟的手忽的一抖,喝声道:“去!”
劲风乍起,岳公伟的庞大身子,像一个大风筝,随着他抖臂一喝,平地飞起三丈高来,直向一旁落去,眼看要摔个骨断筋折。
说时迟,那时快。
人影一晃,十三省穷家帮帮主青衫秀士舒敬尧喝了声:“使不得!”
话到人到,一舒猿臂也跟踪射起,险险地算是将岳公伟捧在怀内,离地也不过是两三尺高下,丐帮绝学,一代帮主的功力,果然拿捏得正是时候,险极妙极,只要分毫之差,大罗神仙也挽回不了岳公伟的性命。
场子中众人,先是猛地一惊,全都吓出一身冷汗,舒敬尧在千钧一发之际施出掠波履冰的绝技,众人全是一愕,沉寂了半晌,才轰雷似地喊了声:“好!”青衫秀士舒敬尧才轻轻喘了一口气,捧着岳公伟,微微摇头,心中暗喊了声:“好险!”已变的脸色,也才恢复了正常。
舒敬尧所以喘气、变色、耽心,并不是施功费力,或是与岳公伟有交情。
只因他既已发动,若是扑了个空,不能在紧急关头救下岳公伟,对岳公伟一代掌门之死,固然是一憾事,但重要的是自己扑空之后,这个台如何下得来,不用说,少不得自己半世英名忖之流水,穷家帮的声誉势必也在江湖上一落千丈。
因此,他捧着岳公伟,缓缓地放在地面,含笑对着欧阳昭道:“老弟,你的火气太旺!杀劫嘛——也太大了一点,无缘无故的这是何必?”
这话要是出在别人嘴里,欧阳昭未必就受得了忍得下,但他对青衫秀士舒敬尧有一种出自内心的好感,因此玉面微红地道:“前辈,此事与晚辈有切身的利害,所以不得不如此。”
青衫秀士舒敬尧闻言,不觉睁大了眼睛,十分疑惑地问道:“与你有何切身利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