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线蛇,三号为一支三首金鳞锦带,昂自吐信,咕咕怪叫,状极丑恶。
玄修道长,长剑斜举,七星天罡连环阵业已摧动。
只见一片闪耀着的剑虹光墙,宛如惊涛骇狼,向着阵中数十名黑衣蒙面人卷至。
一波接着一波,一狼接着一狼,永无休止。
飘渺夫人和驼背老妇,领下的三凶七厉,二十四幽灵,一任施展出平生所学,仍是无法冲出那座光墙之外,如同苍蝇落于玻璃瓶内,空自振翼盲目瞎闯。
七条黄影,和三十六个蓝袍道士,各自穿梭游走。虚空刺出一剑。
每一剑刺出,极有准绳!虽是他们,看都没有看一眼。
隐身树梢上的沅江渔夫和蓝衣书生,对于武当这套剑阵,衷心钦佩。
一盏茶时光过去,数十个黑衣蒙面人,渐觉阵势渐渐在缩小,行动更受阻碍,而仍是无法出得阵来。
驼背老妇,空自急得哇哇怪叫。
就在这时,数声惨叫,幽灵三、四、十一号,中剑倒地。
还有不少蒙面人受伤,形势逾来逾危急。
飘渺夫人黛眉一掀,一声娇叱。
“动手。”
但见三条黑影,腾拔空中,风车般一个旋身,那黑色披风之内,立刻洒出无数红色粉末,向四周飞扬。
玉笛金扇蓝衣书生何天衡,大惊失色,他来不及呼叫,立展“御风行云”
轻功,纵身空中,呼的劈出两掌。
那红色粉末,业已大部震荡开去。
饶是蓝衣书生何天衡应变奇速,仍是慢了一步,凡将异香呼吸到的武当道士们,全无幸免。
七星天罡连环阵法,业已瓦解,这些凶神恶煞,溃围而出,何殊猛虎出柙,残杀那些尚未中毒的道士。
七剑仅剩其三,三十六个蓝袍妙字辈第二代弟子,死亡过半。
蓝衣书生,左手玉笛,右手金扇,尽展绝招护着其余道士后退。
沅江渔夫佟士杰,他根本没有时间摘下背上渔网,救人要紧,脚踏游鱼潜踪步,施展震脉手法。
无奈这些魔头,挟一时余威,如狂涛骇狼般冲来,锐不可挡。
剩下来的玄修、玄鹤、玄妙三剑,以及蓝袍道人十一人,全红了眼。
他们这时,虽是拼命,由于心浮气躁,功力更加打了折扣。
看看蓝袍道人,又倒下二人。
从山道纵来接应的蓝,白,黑二、三、四代弟子,虽有二十余人之多,何异驱群羊入虎口。
解剑池血流成渠,山道上,倒处都横卧着武当山的道士。真是惨绝人间。
此时蓝衣书生何天衡,已是血染蓝衫,要不是有着他这员猛将,今晚武当山上,恐怕早已趋于覆灭!
凶魂厉魄,大声吼叫:“不要放过蓝衣书生!”
飘渺夫人娇声说道:“如有人能割下蓝衣书生头颅者,即升本教副教主!
赏黄金千两。“
沅江渔夫佟士杰仍在浴血鏖战不休。而蓝衣书生此时反成为群魔之目的。
陡地,武当山下,传来一声厉啸。
好快!啸声才落,一个肉球似的怪人已越过剑池,加入战斗。
这魔头一现身,蓝衣书生何天衡,暗叫:“不好!”此时,他已把一身安危,置之度外,依然扇涌塞涛,笛飞玉影。
肉球剑客裘异,屡吃蓝衣书生师兄弟大亏,咬恨入骨。此时正是雪仇良机,怎肯放过?
越过凶魂厉魄面前,喝道:“尔等去收拾武当杂毛,这小子由我老人家活擒!生剥其皮!”
话音才落,右腕一抖,一支丈二银蛇柔剑,化数十道剑影,向何天衡窜到。
这家伙不知从何处弄到这支宝刃,更是如虎添翼,何天衡知道情势不妙,强敌当前,如果再不按住心神,恐怕立刻便要血溅五步。
于是打起精神,将南海商隐所传笛扇绝学,尽量发挥,再配上七绝大挪移身法,抖擞再战。
尽管肉球剑客,攻势猛恶,蓝衣书生仍能沉着应付。三凶七厉以及驼背老妇,全找上了武当道人和沅江渔夫,眼看危在指顾之间。
蓦地,数声清啸,从山道古柏梢头飘下三条人影。这三人一现身,道士们立即发出一声震天欢呼。原来那穿着黄袍镶金的道士,正是该派掌门玄清真人,另两位古稀道士,则是该派硕果仅存的两位长老,赤阳真人,和青阳真人。
赤阳真人接下了驼背老妇,青阳真人则掩护着门下弟子,玄清真人见师弟及门下弟子伤亡殆尽,不禁怒发冲冠,便接着飘渺夫人一支缅铁软剑,恶战起来。
论功力,飘渺夫人本不是武当掌门玄清真人敌手,可是今宵,玄清真人在急怒交加之下,功力未能尽量发挥,而飘渺夫人,却踩着“游魂飘渺步”不时脆笑连声。这一来,更加把玄清真人急得双目发赤。
玉笛金扇蓝衣书生和武当二老,一看斗场情形,知自己这一面处于劣势,只宜退守,不宜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