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自己的师兄弟。
自己枉为一代掌门,竟被幽灵神君划伤左臂,如果不是畹香姑娘适时策应,后果就难说了!
这位高僧,拖着绿玉神杖,双目噙泪,望着满场人影晃动,正在作善后之举,血,涂满了少林!
他实在不忍卒睹,返身邀请青衫美侠及畹香姑娘入大殿待茶。
龚钰想起一事,向天弘上人躬身说道:“龚钰略有刍见,认为幽灵教总坛设在何处,迄今仍是一个秘密,何不将俘来之人,加以审讯!俾使昨日后扫荡妖魅之举。”
天弘上人立即传谕下去,须臾就将俘虏解到。
龚钰纵目一望,甚觉此人面善,不由问道:“阁下可是邙崃乾坤掌方胜?”
黑衣老叟将头微点。
龚钰“哦”了一声,立将乾坤掌方胜及神拳无敌褚公权,被师弟孔一飞所累,前因后果,扼要道出,并说此次彼等师兄弟分途驰援少林武当两处,便是由方前辈传出讯息。咱们似不应以俘虏相待。
天弘上人立即亲解绳缚,待以上宾。
龚钰畹香除自我介绍外,并问道:“方前辈,据第二次传出消息,‘假袭武当,力攻少林。’是否武当,幽灵教未曾派人前往进犯?”
方胜跌足叹道:“可能武当亦处危机之中!”
“难道幽灵神君,又已临时变计?”
“是啊!原拟带着三凶魂,七厉魄,二十四幽灵,以及飘渺冥狱两位夫人等,再加以扶桑岛驼背姥姥东海肉球剑客,进袭少林。
谁知一到枝江,邂逅万毒之王,这老魔头,功力已有三个多甲子,除二圣外,无人能敌。
经三凶魂一阵哭诉怂恿,他竟慨然答应前来少林,幽灵神君算计有他与万毒之王两人足可将少林一鼓毁灭,于是将另一支人马,遣赴武当。“龚钰暗忖:“武当虽有师兄前往驰援,但幽灵神教实力太强,万一武当跟少林一样,疏忽而又自大,岂不大糟!”
他方自着急,畹香姑娘娇声问道:“方前辈,幽灵教总坛设于何处?”
方胜一捋苍白胡须,说道:“设在贵州…”
此字还未落,白影一闪,乾坤掌方胜,惨呼一声,便自殒命于“幽灵白骨针”下。
跟着大殿上一阵紊乱,但行凶之人,早已遁去,又到哪里去追寻凶手,天弘上人更是尴尬之极。
龚钰同畹香姑娘,惦念师兄及武当安危,两人低语数句,立即告辞。
天弘上人及所有门下弟子,对这一双少年侠侣的古道热肠,及旷世武学,莫不衷心敬佩。
上人率同门下弟子,以大礼送出少林寺外,两人飞乘神驹,希聿聿一声长嘶,立即踏着月色,电掣奔去。
这是一个晴天。
武当山紫阳宫外,已堆积起六七尺厚的紫薪树木,经烈日照晒,业已半干,而且浇满桐油。随时都有被付之一炬的危险。
太阳升起又落下了!可是,喊话之声,仍旧此起彼落。
而这些喊话,全充满煽惑,不利于玉苗金扇蓝衣书生何天衡。
好像这灾祸,乃是由这位青年热肠侠士所带来。
虽然武当玄清道长,以及深明大义之人,充耳不闻,难保没有贪生怕死之辈,为这些喊话声动摇。
蓝衣书生何天衡,有时发现一种奇异眼神,在注视着自己,不禁凛然!
他非常了解,人类在求生之际,往往不顾道义,连最亲近的人,也会不择手段,予以出卖。
以他一身功力,要想逃生,还不是最容易不过之事?
但,他玉笛金扇蓝衣书生何天衡能这样做么?以他的人格,声誉,教育,都不能容许他。
于是他的处境,在内忧外患下,益形危殆,而且与时俱增。
他与武当两位前辈长老,赤阳及青阳两位真人,守候在紫阳宫瓦面上,一天多来的全神戒备,已早精力交疲。
凶魂二号见武当道士,仍然拒不纳降,心理战难见功效,于是又在飘渺夫人面前建议。
以合抱大树干,由二十一幽灵肩着轮番冲撞,紫阳宫大门虽颇坚厚,亦被震撼得屋宇摇晃,碰碰之声不绝。
玄清道长立即指挥钟鼓楼上箭手,予以阻止。紧跟着,崩!崩!弦声不绝,连弩齐发。
凶魂二号,见诡谋难逞,正感计穷。
蓦地,武当山下传来一声厉啸,只见黑影倏闪,凌空翻坠一人。
这人身形一现,幽灵教徒全都一声欢呼!跟着喊话声又起:“武当玄清道长注意,武当玄清道长注意,本教教主幽灵神君,远征少林归来,十八罗汉半数授首,天弘上人业已归降本教。
神君宽大为怀,仍愿弃嫌修好,敏延玄清道长为本教副教主,共宏教义!
以半盏热茶为限,着予考虑,吉凶祸福,以及紫阳宫数百道侣生命,全在贵掌门一念之间。“这喊话之人,乃是飘渺夫人莫毓瑶。
语音嫣脆,吐字清新,莺声呖呖,宛如珠玉其落!
尤其荡漾在这静寂之夜,听得紫阳宫中所有道侣,心寒胆战。
沅江渔夫手提渔网,愁眉深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