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自一愕,那高个子老人冷笑道:“你娃娃能使老四落桩八寸,这份功力可以自豪武林。但是,你如今内腑受创,伤于无形。只要你一张口,元气一泄,便要喷血满地,岔血错经,饶是你娃娃内力如何深厚,相信你在一个月之内,难得复元。”
高个子老人说着这一段话,肖承远半信半疑。心里止不住想道:“我若不是隐居山林,不问世事,与凤姐姐她们一情四好,如今还怕不是三花聚顶,五气朝元,早就练成金刚不坏之身吗?如今虽然不是如此,相信一掌之下,尚不能震得我到如此地步。”
他心里如此闪电一转,立即暗自提气,顿时觉得情形有异。心潮翻腾,渐起波涌,颇有收敛不住之势。
肖承远这一惊匪浅。但是,他心里又紧接想道:“这高个子老头,他指明此点是何用心?
是炫耀他的才华功力;还是有意讽刺我的道浅功粗?”
肖承远如此一沉吟,对面高个子老人已然察觉,接着冷嘿嘿地笑了一阵,说道:“如果你如此一掌负伤,纵然不死,也无法与我对剑过招,你的约言无法实现,老夫的愿望也要落空。老夫现在与你顿饭时间,自行调息,你根基本佳,内力深厚,如今元气未汇,仍可化逆为顺,聚散为凝,顿饭时
间,足可恢复。”
肖承远此时实在越发地分不清对面这两个老人,究竟的来意如何?到底是好是坏?如果是无恶意,他为何如此拦截?如果他无好心,他为何要指明自己,为何不趁危出手,一举成功?
当肖承远想不清的时候,他忽然看到对面的矮老人,竟然站在那里,闭目不动,吐纳行功。
肖承远如此一瞥之下,心里才仿佛一宽,又仿佛有了一些安尉,当时顺手掏出大还丹,服下一粒,缓缓地而坐,调息行功。
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场面,究竟四个人之间,是敌乎?非敌乎?除了当场的人,心里有-种微妙的感觉之外,局外人无从知晓?
这样宁静地过了顿饭时间,肖承远运行周天,睁开眼睛-看,对面一高一矮两个老人,双双并肩而立,站在当面。显然那矮老人功行一周.比肖承远苏醒得早。
肖承远此时神清气爽,抱拳当胸,说道:“这位果然高明,一招之下,肖承远落三尺之外,令人心服。只是尚余九招,若不周旋到底,肖承远有失信言。虽然此时此话,稍有不自量力之嫌,肖承远尚有余勇可逞,难能如此就罢。”
那矮老人忽然呵呵一笑说道;“你小于也毋须如此一变而为自谦,一掌之下,老夫并未占先.其实倒是颇出老矢意料之外,年轻如你,竟有如此内力,这余下的九掌,更要乐于对手过招。”
矮老人说到此地,忽然一双肉泡眼又闪起慑人的光凌,对肖承远看了-眼.接着说下去:
“不过!像是如此招招对实,十招之后,倒是真的流血五步,伏尸两人。”肖承远闻言一震,这个矮者人说话突然一变如此,显然对方才肖承远那一掌之力,颇有心服之意。
矮老人又呵呵笑道:“你小于休要闻听我这样一说,而感到得意。如果十掌不是招招对实,情形就不会如此。我说此话,你未必信其是真。但是,老夫也不求得你小子相信。”
肖承远此时心里倒是有些相信,这矮老人说话看来倒是句句实言。方才一掌接实,是互较内力,究竟彼此掌上功夫,还是未知高下。不过矮老人能有如此内力,掌上功夫,不问可知。肖承远此时未敢坚信,苍虚三十六式,能否在十招之内,将这位怪老头击败手下。
肖承远豪气未减,胆色依然,双掌一护腰眼,朗声说道:“余下九招,各凭功力,互取胜端。在下即使不敌,奈何不就此讨教,而错失良机乎?”
矮老人本来是暴躁如雷的此刻却又祥和无比,摇着手说道:“小子!你休要如此的豪气万丈,壮志凌云。老夫秉性如此,一经决定,万难迁移。你小子岂不知惺惺相惜的谚语吗?
老夫掌下功夫,自诩无敌,你小于能够震我深陷桩步八寸,气血一时为之翻腾,老夫行年九十,你是所遇到的第一人。因此这剩下的九招。决定不再此时此地打了。好在此时此地你小子也不是老夫契约之中的人物,你若念念不忘这剩下的九招,来日定有机缘。”
矮老头子如此干静而祥和地说着这些话,肖承远听起来有些茫然。
若说一掌较功,惺惺相惜,此情此理容或有之。但是,他为何又说肖承远不是契约之中的人物,这“契约”二字,确系何指?准又是契约之中的人物?是王秋绮姑娘吗?是否还有他人?
另一个疑问,肖承远感到不解的,矮老头子声言此时此地不打了,何时何地要再相拼?
难道已有预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