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一上眼,心里为之一动,暗自忖道;“好扎眼的兵刃!”
原来高个子老人肩头斜露的剑把,而撤在手中的,却不是长剑,而是两只形状不一样的古怪兵刃。
右手的一柄长约三尺似剑非剑的兵刃,通体黝黑,成半圆柱形,尖端是一个五指箕张,中指突出的小型手掌;左手的一柄长约三尺七八左右,也是成半圆柱形,通体却是雪亮耀眼,光可鉴人,尖端是形成幽兰吐舌式五指参差。
这种奇怪的兵刃,慢说肖承远没有见过,连听说都未曾听过。
大凡这种奇形怪状的兵刃,都是代表着使用兵刃主人的标志,肖承远既然不认识对面这-高一矮的怪老人,因此,对高个子老人亮出这种兵刃,叫不出名堂来,自然也是情理中的事。
高个子老人亮出这一对奇怪的兵器之后,脸上露出一点诡谲的笑容,说道:“你认不得老夫手中的兵刃,也无须生愧。五十年来,老夫足迹从未出现江湖,就是你那位誉满神州的师父,也未尽然就能一口道出。”
肖承远忽然有一种想法,连忙接口问道:“尊驾这对兵刃,果然是在下生平罕见。可否告知在下名称,以广见闻。”
高个子老人微微一丝冷笑,说道:“七宝阴阳佛手。”
肖承远是何等聪明人物,一听“七宝”二字,无疑是告诉他,这一对奇形怪状的阴阳怪手,内含七种妙用,这七种妙用,藏在这种兵刃之上,用之于这种高手,其厉害情形,不难想象一般。
肖承远知道自己碰上了劲敌,尤其身旁还有王秋绮姑娘躺在地上,如果自己不幸败北,不仅肖承远英名丧尽,生命垂危,连身旁的王秋绮姑娘,也是命丧此间。
肖承远自出道以来,从未遇过真正的劲敌,也从未有过胆怯之意。如今年岁增长,阅历日丰,说他心存胆怯,那倒是未有其事。但是,遇事三思而行,确是事实。
当时肖承远将描金白玉折扇顺在右手,沉着从容,缓缓抖开扇面,微掩在胸前,然后朗声向高个子老人说道:“在下有幸,今日能以一柄玉扇,与七宝阴阳佛手,对拆十招。尊驾浸淫这种独门兵刃,垂数十年,自必奥妙无穷,变化万千。在下纵使挫于这一对七宝阴阳佛手之下,眼界大开,仍为大幸。只是,在下尚有-事,先请教于尊驾之前。”
高个子老人呛当-声,将阴阳双手并在一起,左臂环抱,有手理须,对肖承远点头说道:
“娃娃!你豪气干云,神情自若,断不会在这比招划式上,有何意见,只怕是为了这个女娃娃是吗?”
高个子老人有料事如神之概,肖承远果然就是这个用心,不管胜负如何,他希望王秋绮姑娘,能够脱开这次纠葛。
如今高个子老人一语道破,肖承远倒是意外地一怔,还没有等到他说话,高个子老人又呵呵地笑道说道:“她的事,和你娃娃目前这件事,不能混为一谈,如果要混为一谈,这十招之数,老夫未尽然就会和你拼个高下。”
肖承远当时心里一宽,只要不将王秋绮姑娘拖入这件事的漩涡,肖承远为之放心一半。
当时肖承远右手折扇一收,拱手一揖,描金白玉折扇在双手之间,一式“木铎流芳”当胸不动,朗声说道:“如此在下不便僭越,尊驾先请。”
高个子老人当时既没有回答,也不再谦让,右臂一搭左臂,铮地一声,七宝阴阳佛手修然一分。立即右手微抬,摆出一式“白云断壑”的架式,左臂环抱依旧,右手搪着阴手斜分向外,屹然不动。
肖承远不知道他是什么用意,一时只是掉扇在手,凝神以待动静。
高手过招,动则疾如猛虎,静则稳如泰山,愈是如此静立不动,愈是在全力捕捉对方眼神,只要一瞬之疏忽,就是雷霆万钧疾攻而至。所以说高手起势之前,那是山雨欲来之势。
高个子老人如此“白云断壑”停形不动之后,也不过是一缓气之间,突然只见他身形未动,长袍依旧,只是倏地人起八尺,快得如同闪电流星,向前扑去。
肖承远也正是蓄势待发之际,一见对面扑来,右手折扇正待递出,忽然一瞬间,觉得情形不对。高个子老人虽然扑来之势,既猛且疾,声势极为吓人。但是,却不是朝着肖承远扑来,而是掠过肖承远身旁两尺,冲向面前的松林。
肖承远刹式旋身,刚一留神细看,只听得一阵嘶嘶之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