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是不死必伤。
燕青独觉一股绝大气劲,突临后脊,不由打了个冷战,这一下想逃开,可不是容易的了,雷鸣子十指长甲已快沾到了燕青背上,雷鸣子猛的向外一扬指甲,余燕青已觉出自己要坏在他手里了!
突然在这干钧一发之际,当空一声清叱,寒光一闪,一口利剑,直往雷鸣子大头上削了去。
这种突现身的身法,奇快无比,更因出手是一口利刃,雷鸣子任凭功夫如何精纯,也不由蓦地一惊,只好一咬牙,掉头翻避,可是无形中掌力可解下了。
就这样,余燕青在他掌风一震之下,已向前一阵猛扑,仗着他自幼从师,练有“混元一气童子功”强把丹田元气提着,没有被雷鸣子把元劲震散。
可是他竟是立脚不住了,左脚一点地,一个转身,一跤倒坐地上,只觉中气已经纳不住了,心头火热,双耳直鸣,方想开口发声,突听那乍现侠身的人影叱了声:“不要开口!”
遂觉眼前人影一闪,自己身子已为那人扶坐住了,皓月之下,这人竟是去而复还的裘蝶仙,燕青不由叫了声:“蝶…”不想这一开口,心血上涌,只听哇地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再也把持不住,顿时向后一仰,昏了过去。
裘蝶仙此时心乱如麻,又羞又急,由不得热泪在眸子里转来转去,此时见心上人竟自吐出了血,可见受伤不轻,禁不住哭叫了声:“燕青…”一跤扑倒地上,将余燕青抱了个紧,但觉他上身奇热如焚,不停地颤抖着,不由一时乱了手脚,一时却也忘了再去找那雷鸣子理论,只是哭作了一团。
良久,才听身侧一声长叹道:“罢了!唉!姑娘…你怎么又回来了?”
不说话尚好,这一说话,始令蝶仙惊觉出,原来雷鸣子尚在身旁,顿时大怒,当时一挺身已窜在了雷鸣子身前,娇叱了声:“雷鸣子!你好狼的心…”说着话一上步,掌中剑“白蛇吐信”照着雷鸣子胸前就扎,雷鸣子早料定蝶仙有此一手,见其剑到,仅后退了半步,凹腹吸胸。裘蝶仙这口剑直差着寸许,竟是没有刺着,正想二次进招,却见雷鸣子身形一个斜旋.却已转到了燕青身前,弯腰下俯。
蝶仙只疑雷鸣子又要再下毒手,不由吓得尖叫了声:“你敢!”
却见雷鸣子只是弯腰视着燕青不发一语,蝶仙此时已赶上,还剑于鞘道:“雷鸣子!你好狼的心,我问你,他到底与你有什么仇?你居然要对他下这种毒手,你说!你说!”
说着这姑娘的热泪,由不住又流了满脸。雷鸣子不由哭丧着脸,半天叹了口气道:“唉…姑娘!你是明白人,难道还要老夫我解说不成?”
蝶仙闻言玉面一红,由不住用那双呆呆也似的眸子瞟了他一眼,暗忖:“莫非我与余燕青之间的交往,他知道了不成?”
但是她口中仍然不服输地道:“我…我明白什么?你说!”
雷鸣子苦笑了声道:“姑娘…”蝶仙此时方寸已乱,不由一跺脚哭道:“我不管!我不管!”
雷鸣子叹了口气道:“我并没干涉姑娘…我只是…”
蝶仙此时哭得更厉害了,不由一面跳着,一面哭得更响道:“当然你不能管…你凭什么管我?你凭什么管我?…”
雷鸣子被她哭得直皱眉,蝶仙哭叫了一会儿自泣道:“我不管,你得替他把伤治好…你好狠的心…”
雷鸣子目光注定着燕青,充满了愤恨与悲哀,他自嘲地苦笑了一声道:“我不能…”
蝶仙猛然抽出了剑,雷鸣子尚以为又要向自己扑来,不由吓得向后退了一步,却听见蝶仙带着哭声道:“那么我也不要活了…”
说着玉手抡剑,这口剑绕出了一团剑花,直朝自己颈上绕了下去,寒光一闪,眼看着即将血光乍溅。
突然间,那雷鸣子已似一阵风也似的扑临近前,出二指以“金刚指”力,猛地往她那口剑身上一点。呛啷啷一串颤金之声,蝶仙顿觉一股绝大劲力,掌中剑竟是再也无法把持,就像一道匹练也似的飞出老远“铮”的一声直插入青石地面尺许,尤自摇颤不已。
裘蝶仙惊得后退了一步,哭道:“你要怎么样?你…”雷鸣子忽然叹道:“姑娘不要误会…待我将这位哥儿救醒了就是…”
裘蝶仙闻声这才止泪,尚自抽搐道:“救醒有什么用?你要把他伤治好才行!否则你就别管了,反正我对你是寒心透啦!”
雷鸣子只是摇头不语,闻言重新走到余燕青身前,弯腰低首,只见他用手先在燕青“云台”“华盖”二穴上推抚了一阵。
蝶仙此时已含泪偎至二人身前,见燕青上胸起伏频繁,牙关紧咬,面色铁青,不由一阵伤心,只喊了一声:“燕哥哥…”由不住又淌下了一脸眼泪。雷鸣子正在以“推穴过宫”的手法,在为燕青推拿,闻言仰首看了蝶仙一眼,心中那种酸可就别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