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此时全身被脱得精光,只是身上有数处生斑,像是为人击伤了也似。
还不容他出声呼唤道人之时,他耳中又听到那怪老人凄厉的声音道:“这孽徒我找了他多少年了,难得他自行投上门来,来得正好!”接着是一阵令人颤栗的尖笑之声,遂见他瘦骨在空中连连揉搓着,须臾那人魔徐道子打了几个喷嚏,果然翻身坐起。
孝天见他竟自醒转,不由大喜,尖叫了一声:“道人伯伯!道人伯伯!”
人魔徐道子闻声突然坐起,一眼看到了自己身前的孩子,嘴皮方自一动,可是耳中却听得喋喋一阵怪笑之声,声如夜枭,令人毛发栗然。
跟着却是一声冷峻的口音道:“徐道子!你还认得我这老怪物么?”
徐道子闻声抬头一看,不由从大石上扑向地下,一时叩头道:“弟子徐道子,参见师叔,多谢活命之恩!”
这瘦老人哈哈又是一阵大笑道:“徐道子,我谷晨被长白七子,合力关闭此山,已有二十年了,不想今日竟会见到你。”
徐道子听后忙接口道:“弟子不知师叔竟会被困,尚请师叔明言一切。”
那鬼见愁谷晨,仰天一阵大笑,别看他瘦同鸡肋,这一阵笑声,直把满洞震瑟得飞砂走石,就连人魔徐道子这种魔头,也不由被吓得面无人色,只是把头贴紧地面,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裘孝天更是紧偎在石旁,作声不得。
遂听得那谷晨用着悲愤的语调.说声道:“你不知道?…徐道子,你先穿好衣服再说!”说着那谷晨瘦臂扬处,飞来黑忽忽的一件东西。待落下了地,才知是一团衣服。
人魔徐道子低头一看,才知自己竟是赤身露体,他慌忙接过了地上衣服,匆匆穿上,一方面试着一运气,竟是通畅如初。
心中不由暗喜,同时更佩服这位师叔鬼见愁谷晨,果然玄功惊人,竟在自己无知觉之间,已把自己周身穴道打开,命穴中暗器取出,最奇是,此时竟自连一丝痛楚也没有。
这么一想,人魔徐道子怎能不惊喜欲狂,只是一转念一想,这位师叔,一向是手黑心辣,只要一句话答不对劲,他也许一举之间,把自己制之于死地。
人魔徐道子这么一想,又不禁流了一身冷汗。此时已穿上衣服,方往地上一跪,却听见那鬼见愁谷晨道:“你坐下,还有那娃娃,叫他也坐下!”
徐道子忙答应了一声,拉了一旁的裘孝天一下,回身坐在那青石之上。
这才抬起头,看了师叔一眼。鬼见愁谷晨冷笑了一声道:“要依着我的脾气,凡是我门中人,只要见了我,我一定是毙之掌下,嘿嘿…”人魔徐道子不由打了一个冷战,一连后退了好几步。谷晨却又接道:“可是,因为你竟敢主动来找我,而且所去路途,是奔我故居落风磐而去,可见你真是尚不知道我被困之事,也因为这一点,我暂且饶你一命,不过死罪虽免,活罪难当!”
说着他那深陷在双眶的眸子,闪烁了一下,冒出了两道碧光,哼了一声道:“由你脸上那种暴戾之气可看出,这些年,你定是为恶江湖,不知多少善良,坏在你的手中,我老头子也是饶你不得!”
人魔徐道子不由吓了个忘魂,他做梦也没想到,鬼见愁谷晨,竟会对自己说出了这番话。因为在他的意念之中,鬼见愁谷晨,更是较自己凶残十倍的杀人魔王。
其实他却不知道,三十年前,鬼见愁谷晨,确实是和自己一样的凶暴狠毒,为恶江湖之中。可是自从被长白七子,合力把他困在这石洞之中,足足有二十年之久。这二十年的静思、忏悔,使得这个无恶不为的杀人魔王,竟自完全变了气质。
现在只要是一想到他的往事,都令他自己怪声咆哮,他并发誓,要把自己师门一派,重整一新,只是他暂时又不想离开这困闭自己二十年的石洞,因为他正在苦练着一种独创的功夫。
人魔徐道子此时闻言,不由吓了个丧魂失魄,由不住叩头如捣蒜道:“师叔,你老人家务请开恩,弟子这数十年,在江湖上,已是闭门封剑,很少再问外事,从不敢为恶,你老人家千万不要误听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