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孩一次又一次惊笑声里他像一个男子汉的呵呵大笑着…鹰鹰可曾把娘的话告诉了爹?
──孩子的爹,到底你生气我什么?
谁能拒绝岁月无情?我的眼角已开始有鱼笑纹了。就别让我盼到白首吧!我们为何渐渐变的沉默?难道我们已无话可说?你在弹指千里取人头,而我正红颜弹指老。时间总是掳走希望的劫匪,我的岁月已印在眉间。你不是要我老时才来对我作迟到的关注吧?哎,女人是不能虚掷青春的。
我要撕裂空虚,击碎寂寞、燃烧冷。我明明是当年多人追求的一个女子,为何却让你不当是一个妇人!就在这般岁月里,记不清楚到底是哪一天,我见到戴冲寒常常在嘴里提起,十分倚重的──战焰焰。
──一个这么美艳的男子,却有这么忧伤的眼睛。
我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他该穿蓝色的衣裳,唱起歌来一定很好听。我想到他的歌声的时侯,他还没有开口跟我说一句话。第二个想法是,这样一个男子,可以提笔画画、可以弹琴赋诗,但不像是拿刀杀人的武林人。
但他确是!而且还是同为一脉却为宿敌──“大孤山派”近年来年青一代的佼佼者,武功听说直接威胁到戴冲寒的战焰焰。他秀气、斯文。但同门里正流传着他杀敌如一朵艳丽的火焰。
这真是一种潇洒的不幸。
更不幸得是我看出了他看我的眼神,似怀着伤心的牵痛,那正是映照着我,燃烧不息的旧梦前景。
不幸虽然不幸,但不一定就会发生──如果那晚,冲寒不顾我的挽阻,一听到钦小佩被“衣冠帮”的人掳走,他立刻便要去救的话…
我不许。我知道小佩的为人。她是个为了男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女人。她根本跟“衣冠帮”的钟擒、钟授有交情,是不是真得被人劫走还不晓得,但要引冲寒去救她倒是肯定。她一直都在妒忌我和冲寒在一起,她想尽办法让冲寒注意她,舍弃我。
我拦住冲寒的马。那匹枣骝马长嘶起来,像它踏着的是火的盖子,要衔住自己马尾一般的回旋踢着蹄,不知道为什么这般愤怒。冲寒问我:“你要干什么?”我说:“不许你去救她。”冲寒烦燥起来,就像他胯下的马:“她是我们的人,我怎么能见死不救?!”我蛮起了心:“她会没事的。”他虎虎地问我,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么凶过:“你怎么知道?”我只能说:“就你不知道。”他用力鞭鞑他的马,我叫了起来:“你就撇下我在这里么?”他已远去,声音透过渐远的蹄声逆风传过来:“你有武功,你会照顾自己。”
于是我想起他的绝情。难怪他会冒死去救钦小佩!想到他以前为了救我而流的血,而今却正为另一个女子流了,我就恨不得让他回来的时侯只看到江边我的尸体。──至少,这样也许能换来他一时的伤心吧?
这时侯,上天和月亮却偏偏让我遇见焰焰。
我没有办法去抵受他的眼神,为什么这么清俊纯情的脸孔却有这样一双忧伤的眼神?大概是他对我的相思已到了一定火候之故吧,眼里有着千般痛苦和恨──我在他眼中照出我自己的。
他碰触我的时侯,我已忘记了感动,忘记了感觉。我接触到他身子的时侯,忽然,发现他两肋之下有气穴鼓荡,那正是练“神手大劈棺”的征兆-莫非他…“神手大劈棺”正是足以克制“大折枝手”的独门绝招!
刹那间我有这样可谬的想法,如果我随他的心愿,想他这样一个为我而活的男子,他日我去求他不要跟冲寒决战的话,他理应会答应我的吧…?
就为了这样一个可为自己解脱的藉口,我仿佛有了一切理由,做一个有反应的女人吧…我以自己也觉得吃惊羞耻的热烈,使我迷眩于自戕一般的欢狂和狂欢中。
“做出这样的事…”我曾饮泣着说:“…我们都不要活了…”我不知道焰焰有没有听见。他像一个大孩子,以依依不舍和一心待我来变成一个成长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