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况红居身旁,不时把目光偷偷瞟过来,由于昨日况红居的那番话,古狼立时把目光避开,不愿再去看她。
况红居双手套在抽筒内,仰着头,望着大树上一对嬉戏的小鸟,嘴角挂着一丝浅浅的笑容,看得入了神。
娄弓坐在她的右方不远,手中拿着一根细细的枯枝,在阶前的泥土地上,轻轻地划着。
古狼注意看去,才知他画着圆、方、三角各种不同的图形,如同孩童涂鸦一般。
谷小良和石怀沙居然已分开坐了,石怀沙双手抱着膝,两只手轻轻地拍着膝头,口中低声地哼着四川小调,虽然很滑稽,但是也很悦耳。
谷小良竟脱下了鞋袜,把右脚架在了左膝上,两只手抱着脚丫子,正在撕脚皮,皱着秃眉咧着嘴,其状丑怪,令人作呕。
古狼看着恶心,便把目光转向一旁,莫云彤两只手掌贴在一处,贴着又分开,然后又合上,好似要比较哪一只手大一些似的。
石明松远远地坐在一隅,一言不发,好像有很重的心事。
这些人的神态各异,不一而足。
古狼心中奇怪,不知他们为何没有一个人讲话,也不见阿难子出现。
他心中忖道:“暴风雨来临之前,必有一段出奇的平静,如此看来,少时就要有一场流血之战了!”
才想到这里,突见正殿之门打开,阿难子含笑走了出来。
阿难子的现身,立时惊动了这一批人,大家全把目光集中过去。
谷小良也慌得放下了脚丫子,拚命地往鞋里面挤,其状可笑已极。
阿难子穿着一件淡青色的衣衫,足下一双新履,精神奕奕,神采飞扬。
他一走入院子,立时向众人拱了拱手,含笑说道:“诸位早!诸位早!”
众人有的还礼,有的一言不发,但他们的目光,却始终集中在阿难子的身上。
古狼知道他们的心意,都是在查看,春秋笔是否已经带来,但是由于阿难子的衣服宽大异常,所以很使他们失望。
这一刹那,古狼可以由这一群老人的目光之中,看出他们的贪婪之情。
阿难子走到天井中间,看了看那张摆好已久的椅子,笑道:“难为各位老朋友,对我阿难子如此爱护,十分感激。”
说罢,将身坐到椅子上。
古狼心中诧异着,忖道:“我且看这一场夺笔之战如何开始?”
这时阿难子又发话道:“各位老友,今天时间已经到了,不知各位是如何商量的?”
众人闻言,不约而同把目光射向琴先生身上,仿佛是众人中的领袖。
琴先生缓缓站了起来,提高了声音说道:“春秋之笔,天下奇兵,得者可昌可亡,我们这一群人,前数年为了此笔,已经丧命了好几个,我想人一多,事情便难安排…”
琴先生说到这里,其他的老人脸上都露出了惊诧之色,莫云彤首先站起说道:“琴先生之意,莫非要单独行动?”
阿难子也问道:“琴先生,这一次不联合行动么?”
琴先生微微一笑,对莫云彤说道:“莫老师,人一多难免良莠不齐,春秋笔若落入野心人之手,难免造成江湖浩劫,不但有损此笔令誉,也辜负了阿难子传笔之意,莫老师以为如何?”
莫云彤的眸子中,满是惊讶,但很快便即消逝,微微一笑,说道:“啊!琴先生有先见之明,我莫云彤无话可说!”
说罢坐回原处,这时谷小良霍然而起,睁着一双怪目说道:“啥,你们啥时候作的决定?我小谷一点也不知道!”
他一口河南土腔,古狼差点笑了出来。
由于他名叫谷小良,所以自称小谷,江湖上有些缺德的人,干脆把他谷小良三字重新排过,称之为“小姑娘”(小谷良)。
谷小良话未说完,琴先生已说道:“算了吧!你少说两句,我琴先生作事,难道必须事先通知你不成?”
谷小良大怒,正要争辩,石怀沙已经站了起来,说道:“小谷,我们听听下文再说!”
谷小良这才愤愤地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