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还,来去如电,惊鸿一瞥间已闪开了身子。
“哼哼…”打量着面前的简昆仑,柳蝶衣微笑道“还差一点,不过,如果现在出手,可就要快上许多。小子,你身上的脉络,我已经给你解开了,大可施开身手,全力一拼!”
微微停了一下,他才接道:“你二人年纪相差不多,剑术各有成就,兵刃来往,举手应无相让,不必心存仁厚,且看看胜负如何!”
言罢,后退一步,立于树下,大有作壁上观神态。
简昆仑聆听之下,才知道身上脉络已解,对方果有毒手相害之意,方才出手,自己已是万无活理,一时大为自惭,试着运行一下气机,果然畅通无阻。
话虽如此,柳蝶衣岂是真的对他心存不忍?简昆仑却不敢如此猜想。柳蝶衣分明自负托大,眼前故示小惠,为他解开身上脉络,其实正说明了,他对李七郎的信任有加,认为即使双方在完全公允的情况之下,七郎犹应有必然制胜的绝对把握。如此一来,简昆仑应是死而无憾。便是传言出去,也与他的虚名无损。
打量着当前的七郎,柳蝶衣微微点了一下头,一切皆在不言中了。
柳蝶衣的话其实已说得再明白不过,什么举手对敌应无相让,什么不必心存仁厚,在在说明了眼前一战非只是胜负而已,看来亦是生死存亡之一战。
简昆仑洞悉了对方心意,确是不敢心存大意,便把全部注意力暂时移向对面七郎身上。
“既蒙主人看重,足下想必具有非常身手了,请教贵姓?大名上下?”
说话之间,已然运动真气,贯通全身,神采间大异方才。却有一股凌然气机,透出气海一穴,渐渐向外充斥扩张。
七郎立刻就感觉到了,面色微微一惊,才似知道对方大非易与之辈。
“我姓李,”七郎说“这里的人都只叫我七郎,你也这么称呼我就对了!”
对答之际,双方护体内气已然相接触,却是一触即分,若即若离,用以作为探测对方行动的触角,极其微妙。所谓的高手对招,常常便是如此,能够制敌于出手行动之前,端赖此微妙气机交接。
湖边秋色,爽朗中带有几分萧索。破碎了的阳光,在眼前地面上蠕蠕颤动,红叶三五,冉冉脱枝迤逦作舞。
李七郎的长剑还没有出鞘,只是神态间,已有所改变,那一双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睛,已似乎失去了原有的妩媚,姣好的面颊,也不再腼腆,变得狡黠而凌厉。终于,他现出了可怕的一面。
一种突然的感触,使简昆仑警觉到对方李七郎的十足可怕之处…这番感触,前所未见。
便在这微妙的一霎,李七郎已跃身而前。
简昆仑却抢先他一步挥出长剑。
两道闪烁剑光,在一个流动弧度里,接触到了一块,很可能只是剑尖部位,发出了叮地一声脆响,摇碎了一天剑影,双方已倏地分开。
一出即收,倏忽去来。闪开来的身子,更是一动即定,突然站住的脚步,宛若打下地层里的一双钢桩,固若磐石。
那却只是一霎间事。
紧接着双方已二度交锋。
像是猝然掀起的两堵波涛,猛然间迎在了一块,凌厉猛劲的接触里,交织出一连串的金铁交鸣。飞动的剑芒,宛若泛泛流电!
猛可里,一片流电打简昆仑头顶上闪过,其间距离,惊险万状。
这一剑,原是七郎剑中精髓,取意乱雪纷飞,故名雪花罩顶,原是柳蝶衣得意之传,简昆仑无论前进后退,或上或下,稍有移动,定当身着剑锋溅血当场。
他却是身着磐石,丝毫不惊。
饶是这般,李七郎的剑锋,兀自险险乎擦着他的发梢挥落过去。
旁观的柳蝶衣显然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