频频苦笑不己,木尺子呆了一呆,怪笑了一声道:“不必再谈了?哈!好个小子,你原来是这种人?我木尺子是看错了你了。好!好!你先给我坐下来,慢慢说清楚!”
说完,这老头子气呼呼地坐了下来,望着蒲天河冷冷笑道:“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蒲天河忽然跪下来,道:“师父,弟子作了一件大错之事…此刻想来,羞于出口,并非是我对婚事不满,实在是怕玷辱了娄姑娘的清誉,我…我…”
木尺子一惊,道:“你作了什么事,快说!”
蒲天河禁不住热泪夺眶而出,当时断断续续,遂把为丑女玷辱之事说了一遍,木尺子听完这一段经过之后,长叹了一声,道:“这么看来,那文素姬却是死有余辜。不过…”
说罢,又摇了摇头,道:“你也不必为此自责太深,任何人遇到你那种遭遇,也是莫可奈何。这么吧,这件事你暂不必提,由我去对他兄妹说说看,我想娄氏兄妹乃是侠义中人,绝不会为此而小看了你!”
蒲天河摇了摇头道:“师父你错了,此事并非是为求得他兄妹谅解,我就能安心了,实在是我自愧不配,就是娄姑娘原谅了,我又何能自安?”
木尺子怔了一下,遂把他扶了起来道:“你坐下说。唉!想不到天下竟然会有这种事情,妈的,惹火了我老头子,一把火烧了他的乌衣教!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手段!”
蒲天河苦笑道:“这又有何用?其实又不关乌衣教什么事,全是文素姬一人种下的恶果!”
木尺子冷冷一笑道:“文素姬既然已死,这事也就不必再提了,莫非你还为这件事记一辈子,终身不娶了不成?”
蒲天河紧紧地握住拳头,狞笑了一声道:“也只有如此!”
木尺子呆了一呆,遂笑道:“好吧,这是你的事情,我也没理由管你,可是不论你结不结婚,这件事总不能老记在心里头!”
说罢,站起来叹了一口气,就转身走了。
蒲天河在室内发了半天怔,越想越不是味儿,他极想去找娄骥,向他解说一番,可是这些话怎能说出口?
想到娄氏兄妹对于自己的许多恩情,自己竟是无以为报,而娄小兰那种天姿国色的美妙佳人,眼看就将是自己的妻子,而半途中,竟然会生出如此不幸的事情来。
虽然,自己只要老下脸来,照样可以与她结成连理,共享神仙美眷,可是,对于别人尚可,对于自己所心爱的人却怎能相欺?万一以后为她发现了事实,岂不更看低了自己为人?可是…
可是,自己又怎能事先但白地告诉她这件事?真要告诉了她,岂不要伤了她的心?
所谓美满的婚因,在于男女双方的清白健全,自己婚前先已埋下了如此污点,坏了清白,怎可望来日的幸福?
“不!绝不能告诉她!”
蒲天河长叹了一声,他是一个志节观念极重的入,这件事实在是使他一想起来,就感到罪恶深重。
这件事既然说又不能说,不说又不行,明日订婚已不必再谈,自己再留在此,实在是失去了意义,不如走了吧!
想到这里,内心实在是烦得厉害,记得上一次误会文素姬为娄小兰之故,自己也曾留书而去,此事始终令自己惭愧。
却未曾想到,一波方平,一波又起,这一次依然是为了文素姬,第二次留书出走,形同戏剧,未免幼稚可笑,可是舍此别无良策,真正是恨恼人也。如此看来,那文素姬真正是自己命中的魔星,害人匪浅!
他一个人凭窗痛想,真可说“痛定思痛,痛何如哉!”直到了傍晚时分,阿力为他送了饭菜进来。
平日此时,娄骥定必来此与自己共食,相谈甚欢。今日却自己一人,看起来,那娄骥定必是生自己的气了!
这种感触,使得他愈发不是味儿,草草食毕,天色已渐渐黑了。
蒲天河把属于自己的少许衣物打点了一个行李,想到了娄氏兄妹的恩情,真不舍就此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