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纵起,一路向外飞扑而去。
潇湘子不发一语。一阵疾驰之后,已离那庄墙不远,中途并未有任何阻拦,石继志不禁欣喜异常,心想潇湘子之言也许不是真的,不由足下更加了几分劲力。谁知身形方往庄头上一落,突见一道匹练也似的奇光划空疾射而来。
这道奇亮的白光,不偏不倚正射在了石继志脸上,把他吓了一跳,他身形跟着飘下,目视处,他陡然吃了一惊,暗道声:“我命休矣…”
原来唯一可通山上的那条连着庄门的石桥上竟赫然立着三个老人家,并有四个青衣童子倚在桥前,内中一人持马灯,那道匹练也似的白光正由灯里发出,闪烁不定。
为首老人正是三老中白发王秦勉,他见状哈哈一阵狂笑,声震四山,突然止笑道:“石继志,你来得正好!我兄弟候你们多时了!”说着回头看了沙、郝二老一眼,哼道:“老兄弟,我们可没白来吧!”
石继志此时才知潇湘子之言果然不虚,天山三者竟早已守候在庄门之外。他只好硬着头皮向三人一揖道:“三位老前辈,请高抬贵手,容弟子将这位道爷送出一程,再立即赶回,一切但听尊便,如何?”
三老中二爷铁扇老人沙梦斗性情最为急暴,闻言长笑了一声道:“石继志,你想得太美了!要想出去无何不可,可是也得和我们老兄弟打个招呼呀!”说着向前走了几步,目露凶光地冷笑了一声道:“你背后背的何人?”
石继志不由脸一红道:“是潇湘子老前辈…”
那金笛生郝云鹤本在一旁微笑不语,此时不由慢条斯理地走前了几步道:“石继志,我且问你!”
石继志虽知这位郝云鹤一向是诡计多端出言最为难缠,也只得硬着头皮道:“前辈有话请说,弟子洗耳恭听。”
郝云鹤哼了一声,面带薄笑道:“石继志,我只问你,你千里迢迢来至我卧眉庄,所来为何?”
石继志闻言心中一惊,才知这老儿果然厉害,躬身答道:“弟子此来,是欲求三位前辈宽有弟子失手伤人之罪…”话尚未完,那郝云鹤猛然剑眉一挑,厉叱了一声道:“住口!”
吓得石继志打了个哆嗦,却听那郝云鹤道:“你既知道是来此请罪,那就更好了…我且问你!按说你伤我门下掌门弟子,罪本已不可赦,但我兄弟看在令师上官老先生份上,不想与你一般见识,本已有开脱之心,却不料你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居然深入我兄弟禁室将这老道救出,看来,你是出入无人之境了…”
说到这里,这郝云鹤突然话音加重,冷笑了声道:“可是,今夜真太不巧了…石继志!我天山三老,在武林中谁不尊敬三分?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竟敢如此目中无人,若不给你一个厉害,你也不知天高地厚!今天我三人也不难为你,你只管把一身本事施展出来,我兄弟三人若阻你不住,一任你逃走。你自问有此能耐吗?否则,你就得随我们乖乖回去,听凭我们的发落!你意如何?”
这郝云鹤说完话,睁着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看着石继志,好一副不怒自威的姿容,大有一言不合,即要出手制人之慨。
石继志闻言不禁低下了头,略略想了想,要说眼前三个武林中的怪杰,自己还真不敢说有把握能胜其中之一,更何况是三人一起了。而自己此来本是赔罪,如今可说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还再敢罪上加罪。
可是转念一想,他立刻感到为难了:“这潇湘子是无辜的,自己何忍眼见这仁厚瞽目的老者,落于他三人之手?身为堂堂武林侠士,若见义不为,还成什么侠义道?传扬出去岂不令人耻笑?即使为此开罪了天山三老,就是师父知道,也决不会怪我。”
这么一想,他不由立刻变得热情澎湃,猛一抬头,星目射出奇光,朗声道:“郝老前辈,恕弟子难以从命,见义不为非君子。只请网开一面,容弟子送这位道爷下山,弟子定会赶回,一任三位前辈降罪,否则弟子也只好得罪了。”说着话,不由目射奇光,单手叉腰,一副神威之态。
这番话一出口,天山三者都不由一怔,他们万万没有料到,眼前这年轻人居然有此胆力,竟敢当着自己说出如此一番话来,一时大出意料之外。
那自始未开言的白发王秦勉此时竟也沉不住气了,只见他突然仰天一阵狂笑,笑声甫停,手抚银髯道:“好得很!娃娃!算你有胆力!”说着看了自己兄弟一眼道:“这娃娃猛得很…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些什么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