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像泪珠。
门开处,傅香君捧着一碗粥走进来。
“你醒来了?”傅香君口里这样问,叹息在心中,她又怎不知道云飞扬一夜未睡?
云飞扬完全没有反应,彷佛根本就没有发觉傅香君的进入,也没有听到傅香君的语声。
傅香君将那碗粥放在桌上,再叹一声,道:“云大哥──”
云飞扬如梦初醒,看了傅香君一眼,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傅香君苦笑道:“才进来。”
云飞扬沉默了一下,倏地问道:“凤…我的妹妹呢?”
傅香君还是说了真话,道:“走了。”
“走了?”云飞扬欲言又止。
“她很好,你不用担心。”傅香君强装笑脸,道:“你还是趁热吃了这碗粥。”
云飞扬摇头。
“那──我放在这里,什么时候吃也好,却一定要吃的。”傅香君也不待云飞扬答话,接着又道:“我出去了。”
云飞扬待要叫傅香君将那碗粥也拿出去的时候,傅香君已急步走出了房间。
才转过走廊,傅香君的眼泪已流下,她实在不忍看见云飞扬那种白痴一样的神态。
燕冲天从转角处走出,关心地问道:“他怎样了?”
“还是呆坐在那里。”
燕冲天看着傅香君叹息道:“香君,委屈你了。”
傅香君低声应道:“不委屈──”眼泪又流下。
三天过去,云飞扬还是那样子,滴水也不沾唇。
傅香君束手无策,她虽然明白云飞扬的心情,却担心这样下去,云飞扬的健康会大受影响。
燕冲天一样担心,到第四天头上,看见傅香君捧着一碗冷了的粥走出来,灰白的双眉立时结在一起。
他没有问,傅香君也没有说,苦笑摇头,从他身旁走过。
燕冲天不觉跟在傅香君身后,来到了内堂,看着傅香君将粥倒回锅里,一声长叹道:
“他到底打什么主意?”
傅香君摇头道:“只是伤心过度,现在我们唯一有希望他尽快将那天晚上的事情忘记,离开这地方。”
燕冲天亦自摇头道:“我看他,是很难忘记的了。”
“云大哥实在命苦。”
“香君,你心地这样善良,人又漂亮,我真是不明白小飞──”说到一半,燕冲天才想起这这时候不适宜说这些话,一顿,改口道:“不成,这样下去,害己害人,我一定要当头棒喝,将他痛骂一顿,教他振奋做人。”
他说着转身奔了出去。
傅香君一把拉不住,忙追在他身后。
房门虚掩,燕冲天推门而入,看不见云飞扬,只见烛台之下压着一封信!燕冲天目光一扫,急步奔到桌前,拿起那封信一看,眼睛鸽蛋般睁大。
傅香君追了进来,看在眼内,急忙问道:“云大哥他怎样了?”
燕冲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信递给傅香君道:“出关去了。”
傅香君一呆,将信接过,匆匆看了一遍,颓然坐下来。
燕冲天摇头,叹息道:“这样总好过郁死这里。”
傅香君呆呆领首。燕冲天转顾傅香君,强笑道:“小飞年纪已不小,武功又好,你不必担心他有什么意外。”
傅香君只有领首。
燕冲天沉吟接道:“小飞既然出了关外,我们也不必留在这里。”
傅香君方待说什么,燕冲天已又道:“你反正没有地方可去,不若亦随我回武当,反正小飞心情平静下来,一定会重返武当山的。”
傅香君考虑了一会,终于领首应允。
燕冲天缓步走出屋外,目光一扫,道:“无敌门名存实亡,这地方一直是无敌门荼毒武林的根据地,留下来无用,还是一把火烧光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