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维之的房门也打开了。
武维之经过半日调息,疲劳顿消,精神业已完全恢复。他走至院心,仰脸望望天色,从容转身,缓步踱向蓝凤房前。举手在虚掩的房门上轻叩了两下,不见回应;便又推门探首一看,屋中空无一人,方目睹感惊疑,目光忽然瞥及桌上放着一只蓝绸包裹,认出是蓝凤随身之物,这才放下一颗心来。
“原来她已经起来了。”他点点头,付道:“这样看来,在内功方面的成就,我目前似乎还差她一筹呢!”他想着,人已朝前面食堂走去。来到前面食堂,定身扫目一看,座中十几名过往客商都是男的,连一丝蓝色的影子也没有。他微微一噫,忙前一各店伙招招手。
店伙趋前躬身道:“少爷有什么吩咐?”
武维之指指身后道:“跟我同来的那位蓝衣姑娘呢?”
“噢,噢,”店伙道:“她出去啦!她没有留话,走得似乎很匆促。”
武维之暗贻吃惊,忙问道:“出去多久?走的哪个方向?”
店伙想了一下道:“没多久,出门右拐,好像是向西,奔扶风那方面去了。”
武维之匆匆交代道:“伙计,我也要出去,她若先回来,请她等我。”话说完,转身便向店外走去。走到门口,忽又停步回头,问道:“伙计,你再想想看,她走之前,这儿可曾有其他的客人动身?”
伙计又想了一下,忙道:“有,有!四位骑马的客官。”
武维之一怔,路一沉思,促声接口道:“四人都是一色的银灰长衣是不?”店伙点点头,满脸疑讶。武继之目光一扫,有如寒电,什么也没再问,身子一转,人已闪至街心。
出了西城门,一阵急赶,片刻之后,到达一处平整空旷的高地。武维之心想:这儿大概就是五丈原了。他瞥及左侧方有一座枫林,身影急掠,纵上一株树顶。放目遥望,十里方圆尽在眼底;可是古道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
他紧皱双眉,大为踌躇起来。不追下去,有点不放心;再追下去吧,又不知方向对是不对。他想:“店伙说她走没多久,我的脚程也不慢;前面十里无人,是店伙看错了呢?还是她走了别的岔路呢?”他又想:“盲目追下去,万一她先回店,又免不了为我着急,说不定也要追出来。可是我此刻回店,要是仍然见不到她的人,又将如何呢?”他怅怅地跳下树梢,沿林徘徊,始终拿不定主意。
初冬的中午,有点像早春;太阳无力地照射着,没有多少暖意。树枝被风吹动,像乞丐从破袖中伸出干枯而颤抖的手臂。卷缩的落叶,绕树盘旋,像不忍离去。嘶嘶之声,有如饮泣。武维之悲怀又动,不知不觉地向林中走去。
树林深处是另一个世界,给人一种隔绝尘嚣、幽幽意远的宁静感觉。武维之停足深深吸进一口气,然后化成一声深长的叹息,悠悠吐出。
唉唉。这一厢,他的叹息甫落,另一声叹息忽然继之而起。先后两声叹息,此起彼落,好像是互相呼应。
武维之听了,为之惊然一惊。起先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及至凝神细辨之下,徐音犹自悠悠在耳,乃感大讶。他惊忖道:“咦,谁会在这个时候跑到这种地方来?”
屏息静待了好久。说也奇怪,这时林中除了风吹落叶发出沙沙之声外,竟是什么异状也没有。他不禁又忖道:“真的是我听错了么?”思忖末已,又是一声低叹,幽幽而起。
武维之心神大震,定神辨清叹息发出的方向,蹑足向前掩去。他估计着已经到达了发声之处五尺之内,便在一株巨枫后隐住身躯,缓缓探脸,凝目往前一寸寸的搜视。可是,怪事又来了,目光所至没有,什么也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呢?第二次的叹息,他听得清清楚楚,无论如何不会有错;而现在,应该有所发现的地方依旧一无发现,他真的有点迷惑了。
他想着,剑眉紧蹙,沉思着垂落目光。目光缓缓垂落蓦地,身心猛震,他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