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恨：“你忘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也忘了？你还想让我放你下去官？”拂袖而去。舒秀才在后边跟上，慌：“关……关老大来了么？”

王富赔笑：“大人辛苦！应该的，应该的！大人，小人

自古的官司，有理无钱莫来。兰州城里一旦升堂，不论输赢，一两银的惊堂费都需先了。两个人听了，都低下来。

七了？”

舒秀才皱眉：“升堂？一两银的惊堂费备好了么？”

舒秀才脑中嗡的一声。这兰州城中，七爪堂的势力极大。堂主关黑虎本是外家手兼亡命之徒，五年前于城中自立帮派，官府几番清剿，都不能如愿。三年前兰州知府暴毙，城中三个月没有官家打理，那关黑虎趁机扩张势力，行事更加放肆。待到刘大人走上任时，他已在暗中控城中银钱往来成，其势力更可与官府分抗礼了。

孙仲张言，可是讷讷几声，终于没有说话。王富在旁边瞧着，兀自转过来骂：“姓孙的，咱们堂上见！”

舒秀才心中虽然忐忑，但是到底不敢违逆，便来到前边偏厅。一一矮两个布衣汉正鼓目相向，见舒秀才来，那矮个问：“怎么来了个先生？”个的也：“不是要升堂么？”

怎料一场吃喝之后，凭空杀李响叶杏两人，将周七打了个半死，舒秀才又羞又气，一时气沮，在路上还怀恨于心，回到衙门被人一打岔却不知怎的忘了个净。这时被刘大人提醒，登时白了脸，：“我……我……我忘了……”

那大个：“有什么好谈的，这个人，我已经给清了银，他却来讹我！”

舒秀才冷笑：“不升堂了？到底怎么回事？从实招来！”便问地基相争的经过。

舒秀才想了一会，终究是想不什么办法，只得：“你们两家本是邻居，低不见抬见，往日情想来不错，何必为了区区二十两银撕破面？这件事我记下了。你们今天回去再谈谈。若是能私了，那是最好，若是不能，你们明日就来打官司吧。回去把房契、地保、证人都找好。找个先生帮你们写份状。明天再来！”

那矮个叫：“什么给清了？什么给清了？你还差着二十两呢！”

便有两个衙役过来将二人分开，两个人手臂被拧住，四条还踢。那大个长，在小个上蹬了一脚。小个大叫一声，一脚飞起。脚上鞋，没打中大个，却落在舒秀才怀里。闹了好一会儿，终于将两个人住，这才问清事情来龙去脉。

两人竟便在舒秀才面前推搡起来。舒秀才：“住手。”两人还在推搡。舒秀才又叫：“住手。”两人还在推搡。舒秀才叫：“拿下！”

两人说话俗，又不懂规矩，不停彼此抢话，这么一事，中间也吵了三四回，当真是缠夹不清，舒秀才听得大如斗，以手支额微微叹息。这案虽是简单，但其中也有微妙之，谁都占些理。有心调节，让双方各退一步，那两个人却拗得厉害，均不同意。

刘大人上任伊始便认清了城中形势。私下早与亲信说明，城中定，非七爪堂金龙帮不可。到了今年，形势格外清楚，刘大人已不断与关黑虎示好，并吩咐手下人等也多与七爪堂沟通。今日舒秀才在路上偶遇七爪堂目周七，给他拉去喝酒，也便是此一缘故。

舒秀才慌忙答：“是啊，大人不是让我与他多多走动，中午我们……”

那两人气愤愤地去了。王富落在后边，见孙仲门，忽地到舒秀才边，摸一个手帕的小包，：“各位大人买包茶叶。”便往舒秀才手里，舒秀才摊开了手，托着那小包，正：“其实我不该收，你不该给。”

原来那小个王富家早先于五泉山购了几间房的地基，本待日后起新房，可是几年下来，并未动土，便于去年年初卖与邻居孙仲。只是孙家并不如何富裕，一时凑不起全额，便分批付。大个孙仲家四月动工，六月时房已然建成，当日答允的五十两银的地基款也陆续付清，可是王富手里扣着最后一张房契却迟迟不给，说还要再加二十两才行。孙仲与他吵闹，王富却只说孙仲的银不是一并给的，过得太久，拖拖拉拉地这大半年里，五泉山地价上扬，涨船，这房基也已涨价二十两。

刘大人气：“他来了，我还能有空教训你？是他座下金算盘五。”两人正往前走，忽有差人来报：“南城王富状告街坊孙仲占其房基，两人正在前扭打。”刘大人微一犹豫，：“你别来了，去那边看看！”

刘大人怒：“那周七被打，你也在场？你怎么不尽早跟我说一声？现在关黑虎着人来问，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