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停下脚步，长叹着：“兄台翩翩年少，儒雅公，小可本不想将一些武林凶杀之事告诉兄台，不过兄台如果执意要听的话，唉——前行不远，有间小小的酒铺，到了那里，小弟就原原本本告诉兄台。”

烛光摇摇，柳鹤亭凝目而听，面上没有丝毫表情，那云龙金四面上却满是激动之，又：“幸好两年一过，这位已被江湖中人唤‘石观音’的女，突地消声匿迹，武林中人方自额手称庆，哪知这石观音却又扬言天下，说是有谁能将她从那间隐居的屋里请来的，她就嫁给那人为妻，而且还将她得自南海的一些奇珍异宝，送给那人，唉！于是不知又有多少人送命在她手上。”

他大啜了酒，又：“这些武林人，怀绝技，有的也常在江湖间行，有的却隐迹世外，啸于名山胜之间，只是这些避世的人，在武林中名反而更响，这其中又以伴柳先生、南荒神龙和南海的无恨大师为最。”

云龙金四缓缓抬起来，目光凝注在这少年上，只见他红齿白，丰神如玉，双眉虽然扬起，但是却仍不脱书生的儒雅之气，此刻一双隐笑意的俊目，亦正凝视着自己。

金四“啪”地一声，将手中的酒杯重重放在桌上，一面吆喝店伙加酒，一面又：“南海仙貌如仙，武林之中，人人都知，再加上那些奇珍异宝，自然引起武林中人如痴如狂去碰碰运气，但是，无论是谁，只要一走那间屋，就永远不会来了，虽说这些人不该妄起贪心，但柳兄，你说说看，这‘石观音’此法，是否也大大地违背了侠义之呢？

一枝燃烧过半的红烛，两壶烧酒，三盘小菜，云龙几杯下肚，目光又变得明锐起来，回扫一，却见这小铺之中，除了他两人之外，竟再也、没有别的客，遂娓娓说：“普天之下，练武之人可说多得不可胜数，可是若要在江湖之中扬名立万，却并不简单，柳兄，你是个书生，对武林中事当然不会清楚，但小弟自幼在江湖中打，关内关外的武林中事，小弟是极少有不知的——”

金四目光一抬，微喟：“贱名是金正男，只是多年飘泊，这名字早已不用了，江湖中人，却小弟叫金四。”

那华服少年轩眉一笑，神采之间，意气飞扬，笑又：“天下虽大，却无不可行之事，兄台何妨说来，小弟或许能够稍尽绵薄，亦未可知。”

金四突地扬声狂笑起来，：“区区几杯淡酒，怎会醉得了我，柳兄，你不是武林中人，小弟要告诉你一件秘密，这几个月来，我已想尽方法，要和那些

他微微一顿，看到柳鹤亭正自凝神倾听，遂又接着：“武林之中，派别虽多，但自古以来，就是以武当、苍、昆仑、峨嵋、腔峒这几个门派为主，武林中的人，也多是自这几派的门下，但是近数十年来，却一反常例，在武林中地位最、武功也最的几人，竟都不是这几派中的门人。”

柳鹤亭微微一笑，：“金兄是否醉了？”

笑容是亲切而友善的，但此刻，金四却没有接受这份善意的心情，他垂下，走过这华服少年的侧，去牵那匹仍然停在树下的。

却听那少年笑：“行颠簸，坐车又大闷，倒不如随意行路，来得自在。”又笑：“小弟姓柳，草字鹤亭，方才仿佛听得兄台姓金，不知台甫怎么称呼？”

云龙金四微一皱眉，方自不耐，转念间却又想起自己遭受别人冷落时的心情，这少年一望去，虽然像是个不知天多、地多厚的富家少爷，人家对自己却总是一片好意。

两人寒喧之中，前面已可看到灯火之光，一块青布酒招，地从侧的林木中挑了来，前行再十余丈，就是问小小的酒饭铺，虽是荒郊野店，收拾得倒也净。

金四心中微动，问：“兄台尊姓，怎的孤行路，却未备有牲？”

却听金四又：“那南海无恨大师不但武功已然神化，而且是位得的神尼，一生之中，手中从未伤过一人，哪知无恨大师西去极乐之后，他的唯一弟南海仙石滇，行事竟和其师相反，这石琪在江湖中才只行两年，在她剑下丧生的，竟已多达数十人，这些虽然多是恶徒，但南海仙手段之辣，却已使武林震惊了。”

柳鹤亭剑眉微轩：“此话怎讲？”“

那华服少年展颜一笑，随着金四走上官，此刻晚霞渐退，天已黑，官上的行旅，也越来越少，他们并肩行在官上，云龙金四寂寞而悲哀的心中，突然泛起了一丝意，侧目又望了那少年一，只见他潇洒而行，手里竟没有牵着。

哪知这华服少年却笑向他说：“秋风已起，蟹，正是及时行乐的大好时候，兄台却为何独自在此发悉，如果兄台不嫌小弟冒昧，小弟倒愿意为兄台分忧。”

秋风起来这少年宽大的衣衫，使得这本已极为英俊的少年，更添了几许潇洒之意。

在他方才柠立的树下，此刻竟站着一个满罗衫的华服少年，正笑望着自己。

柳鹤亭朗声一笑，笑着说：“金兄如数家珍，小弟虽是闻所未闻，但此刻听来，却也未免意气豪飞哩。”端起面前的酒杯，仰首一而尽。

两个目光想对，金四却又垂下去，长叹：“兄台好意，小弟激得很，只是小弟心中之事，普天之下，却像是再无一人得了似的。”

店伙加来了酒，柳鹤亭为金四满满斟了一杯，目中光华闪动，却仍没有说话来，云龙金四长叹一声，又：“我兄弟五人，就有四人丧命在她手上，但莽莽江湖之中，手虽不少，却没有一个人肯来主持公，有些血朋友，却又武功不，一那间铁屋，也是有去无回，柳兄，这三年来，我…我已不知为此受了多少回羞辱，多少次笑骂，但我之所以仍苟活人世，就是要等着看那妖妇伏命的一日，我要问问看，她和这些武林朋友，到底有何仇恨？”

这云龙金四，越说声调越，酒也越喝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