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巅,手中所持的长剑,更是武林中百年难见的利器神兵。
柳鹤亭身怀绝技,虽是初入江湖,但对自己的武功自信颇深,哪知今夜一夜之中,竟遇着了两个如此奇人,武功之高,竟都不可思议,而且见其首不见其尾,都有如天际神龙,一现踪迹,便已渺然。
他呆呆地愕了许久,突然想起方才从铁屋中传出的那种奇异的脚步声,两道剑眉微微一皱,翻身掠到墙边,侧耳倾听了半晌,但此刻里面又恢复寂然,半点声音也听不出来。
“这铁屋之后,究竟是些什么呢?那石琪——她又是长得什么佯子呢?她为什么如此狠心,杀了这么多和她素无怨仇的人?”
这些疑问,使得他平时已楞惑的心胸中,更加了几许疑云,抬目望去,只见这道铁墙高耸入云,铁墙外面,固然是清风明月,秋色疏林,但在这道铁墙里面该又是怎样一种情况呢?
柳鹤亭脑海中,立刻涌现一幅悲惨的图画——
一个寂寞而冷酷的绝代丽人,斜斜地倚坐在大厅中的一张紫檀椅上,仰望着天上的明月,大厅的屋角,挂着一片片蛛网,窗根上,也堆着厚厚的灰尘,而在这间阴森的大厅外面,那小小的院子里,却满是死人的白骨,或是还没有化为白骨的死人。
“这铁墙后面,该就是这副样子吧?”他在心中问着自己,不禁轻轻点了点头,一阵风吹来,使得他微微觉得有些寒意。
于是他再次仰视这高矗的铁墙一眼,突地咬了咬牙,想是为自己下了个很大的决定,将手中那支青竹长萧,插在背后的衣襟里,又将长衫的下摆,掖在腰间的丝带上。
然后他双臂下垂,将自己体内的真气,迅速地调息一次,突地微一顿足,潇洒的身形,便像一只冲天而起的白鹤,直飞了上去。
上拔三丈,他空地疾挥双掌,在铁墙上一按,身形再次拔起,双臂一张,便搭住铁墙的墙头,霎眼之间,他的身躯,就轻轻地跃入那道铁墙后罚,跃入那不知葬送了多少个武林高手的院子里。
墙外仍然明月如洗,但同样在这明亮的月光照射下的铁墙里,是不是也像墙外一样平静呢?这问题是没有人能够回答的,因为所有进入这间铁屋的人,就永远在这世界上消失了踪迹。
但是,这问题的答案,柳鹤亭却已得到了。
他翻身入墙,身影像一片落叶似的冉冉飘落下去,目光却机警地四下扫动,警戒着任何突来的袭击。
此刻,他的心情自然难免有些紧张,因为直到此刻,他对这座神秘的屋里的一切仍然是一无所知。
铁墙内果然有个院子,但院子里却寂无人影,他飘身落在地上,真气凝布全身,目光凛然四扫,院子里虽然微有尘埃,但一眼望去,却是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死人白骨!
“难道她把那些武林豪士的尸身,都堆在屋子里吗?”
他疑惑地自问一下,目光随即扫到那座屋字上,但见这座武林中从来无人知道真相的屋子,此刻暗无灯火,门窗是紧紧地关闭着。
穿过这重院子,他小心地步上石阶,走到门前,迟疑了半晌,四下,仍然死一样地静寂,甚至连他自己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柳鹤亭缓缓伸出手掌,在门上轻轻推了一下,哪知这扇紧闭着的门,竟“呀”地一声,开了一线,他暗中吐了口长气,手上加劲,将这扇门完全推了开来,双腿屹立如桩,生怕这扇门里,会有突来的袭击、
自幼的锻炼,使得他此刻能清晰地看出屋中的景象,只见偌大一间厅房里,只有一张巨大的八仙桌子,放在中央,桌上放着一支没有点火的蜡烛,此外四壁荡然,就再无一样东西。
柳鹤亭心里更加奇怪,右足微抬,缓缓跨了进去,哪知突然“吱”地一声尖叫,发自他的脚下,他心魄俱落,身形一弓“唰”地倒退了回去,只觉掌心湿湿地,头皮都有些麻了起来,几乎已丧失了再进此屋的勇气。
但半晌过后,四下却又恢复死寂,他干咳一声,重新步上台阶,一面伸手入怀,掏出一个火折子,点起了火,他虽然能够清晰的看出一切,但是过火折子此刻的功用;却只是壮胆而已。
一点火光亮起,这阴森的屋子,也像是有了几分生气,他再次探首入门,目光四下一扫,不禁暗笑自己,怎地变得如此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