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东西?给我安静点。”
何摩道:“依颜兄之意,要待如何?”
虬髯客道:“你先吃我一掌…”
何摩笑道:“久闻黄山‘飞戈剑法’精奇称绝,颜兄名满江湖,小弟早思一会…”
他身形不动,右臂一挥,背上长剑已到了手中。
虬髯客掀髯大笑,刷地抽出长剑道:“神龙剑客此言大合俺意。”
他转首正要对陆介道:“让开些。”却忽然一愕,原来陆介不知什么时候已退出五丈之外。
像虬髯客这等高手,临阵之际,三丈之内一只蝇蚊的飞动也逃不过他的目光,然而这“穷小子”怎地退出五丈之外,却竟毫无知觉?
虬髯客颜傲不禁瞪了陆介两眼。
何摩举剑为礼,朗声道:“崆峒门下弟子何摩敬领黄山颜兄高招!”
别看颜傲粗狂无礼,这时也抱剑答道:“黄山弟子颜傲请教!”
陆介暗道:“名家剑士交手,另是一番气派。”
不知怎地,他的心中悄悄升上一股无法抑止的豪兴。
只见何摩挥动着剑尖,脚下飞快地左跨了三步。
虬髯客壮硕的身躯像山一样矗立着,手中的长剑似乎显得那么细小。
何摩发动了…
只见他挫腕一剑刺出,在半空中横勒而斜挑,正是崆峒“小猎鹰”剑法的起首式“风劲弓鸣”
虬髯客双脚有如两座铁塔一般牢钉地面,他手中的剑尖飞快地抖动着,编织成一片银光漾漾的密网。
何摩转换了三个位置,颜傲却一分也不曾移动,只是剑光森森,一发即收,眨眼对了十式。
陆介目睹这两人的剑法,心中暗道:“姓颜的功力深得很,何摩的剑法轻灵有余,浑厚不足。怕要吃亏。”
他在青木道长悉心调教之下,武学已具一代宗师的程度,眼光可谓奇准,二十招后,虬髯客陡然大吼一声,剑身猛击何摩,霎时内力外涌。
陆介暗叫不好,忽然咦了一声…
原来何摩竟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硬硬撤回攻势,剑势一变,竟从侧面猛攻进去。
陆介暗叹:“原来这何摩是故意卖的破绽。”
那虬髯客颜傲果然没有料到这一着,急得虎吼连连,直退了五六步。
但是神龙剑客何等厉害,一着先机再也不肯放松,招招似风似雪,剑剑如刀如剪,崆峒的“百禽剑法”凌厉无比,虬髯客空负一身上乘黄山剑法,竟然施展不出,只得灌注内力,着着硬挡。
陆介暗道:“难怪那天‘火文剑’方平等人提起神龙剑客何摩,个个佩服得很,誉为崆峒近十年来第一高手,今日一见,果然不虚。
“不过何摩此刻虽占上风,那虬髯客功力可深得很,一时绝败不了——唉,这招可惜,要是我的话,左面补一剑‘月落花残’,那虬髯客非败不可。”
说时迟,那时快,虬髯客长剑笔直一抡,何摩身形不动,仍用‘百禽剑法’中的招式抢攻。
哪知虬髯客这一剑,乃是内力所集聚,威势猛烈,何摩一剑刺出,眼看便将和虬髯客的剑子相撩,陆介忍不住失声叫了一声。
虬髯客满面寒霜,内力尽发,何摩招式已然遥出,再也撤不回来,他猛可一沉剑式,不收反发,一弹之下“咳”的一声,双剑相交。
霎时间两支剑子撞着弹起,两股雄厚内力涌出,何摩显是一退,虬髯客面有喜色,全力一绞。
蓦然,何摩面色一寒,猛可低吼一声,手中剑顺着虬髯客之式一圈而振,这一下何摩内力生像是陡然疾增,虬髯客吃一惊,手心一热,剑子登时被弹开约有一尺。
何摩轻轻一笑,一剑分心刺入。
虬髯客奋力一剑封开,暗暗骂道:“好小子,你还藏了私!”
霎时两人又打作一起。
陆介在旁也是一怔,他料不到何摩功力已臻此境地,不由益发生出钦佩之心。
看着,看着,一个念头突然闪过他的脑际:“我何不乘此去会会凌霜,尽在这呆着干吗?而且何摩正在这,我解释起来也容易一些。”
这个念头一起,陆介再不呆在一边观战,反身便走,何、颜两人正打得激烈,自然不会加以注意。
他这一去,立刻展开轻身功夫,身形如飞,几起几落便来到一个山谷前。
陆介打量一下地势,只见山谷原来是一条山坑,约有三丈多宽,对边的山崖却比这边要高,是以不容易纵越过去。